“谁?”
“招娣,是我,戴令。”
“令叔?您怎么来了?”
来开门的是戴图的妻子黄氏,但她只把门打开一条缝,也没有邀请戴令进来。
毕竟丈夫不在家,就她和儿子在家,哪怕戴令是丈夫的宗亲长辈,大晚上的让他进来家里也不合适。
“招娣啊,戴图他回来了吗?”戴令也明白,就站在门外跟黄氏聊了起来。
宋氏摇了摇头,旋即唉声叹气道:“夫君他一月中旬去了淮州投考,现在还未归呢,这么久也没有书信回来,让我心里好是担心。”
“还没回来?可四州的乡试早已过去了啊,也早就放了榜,会试在明年三月份呢。”戴令道。
“就是说啊,听说之前淮州还在打仗,死了好多人,路都封了,都快过年了,还没回来,夫君若是在外有个好歹,可让我们娘两怎么活啊”说着说着,黄氏也抹起了眼泪,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丈夫的音信,这让她怎能不担心。
忽然,黄氏想到了什么:“令叔,您怎么忽然问起了夫君。婶子之前说您去青州了,是不是回来的途中,听到一些关于夫君的事了?”
“这”戴令斟酌了一会后,道:“招娣,这事有些说来话长了,你来叔家吧,你婶子也在,咋们慢慢说,也方便。”
“那令叔你稍等,我跟峰儿说一下。”黄氏道。
戴令点了点头。
戴令家。
客厅里,灯火昏黄。
戴令的妻子王氏也在旁边,给黄氏倒了一杯茶。
底层的老百姓是没有这么讲究了,若是客人来,直接倒碗水就完了。
也就是戴令做行脚商,家里还算富裕。
“令叔,是不是。夫君他出什么事了?”黄氏有些坐立不安的说道,王氏给她倒的茶,她双手捧着都没心情喝。
她知道这位叔叔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
现在他刚到家,晚上就找来了,怎能不让她多想。
“招娣你喝茶。”戴令坐到黄氏的对面,旋即说道:“我这次在青州行商的时候,在平庭县看到一个长相神似戴图的人,甚至是脸上的痣都一样,但是我问他的时候,他却跟我说不认识我,还说自己是苍州人士。”
“那恐怕是你真的认错了,俺听村里的夫子说,咱南方的考生,只能去淮州和麟州投考,只有北方的考生,才能去青州和虞州投考。
图哥儿是宴州人士,属于南方,在青州根本投考不成功。”王氏道。
“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你知道什么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
戴令走南闯北的,见识自然是要比王氏这种整天待在家里的强,像这种南方人士只能在南方投考,北方人士只能在北方投考的对策,可以钻的空子太多了。
王氏不明白。
戴令解释了起来:“如今世道这么乱,尤其是北方逃难的这么多,很多县的户籍都丢失了,很难找到相关的凭证,四州的衙门,就更难去查证了。”
王氏还是不懂。
黄氏在一旁说道:“婶子,令叔的意思是说,你就算凭空给自己捏造一个身份,四州的衙门也难以去查证这身份的真假。”
黄氏的出身低,但娘家并不穷,父亲在县里做点小生意,是士农工商中的商。
戴图能读得起书,还有去报考路上的盘缠,都是黄氏父亲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