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斋。
倚翠站在门口焦灼地等待着,不多时几名护院从四处走了过来,对她摇摇头:“倚翠姑娘,没有看见小姐的身影。”
“闻公子不在府上,听闻一早便去了知州府,也没能探听到小姐的下落。”
倚翠闻言心中越发不安,攥着手在金银斋门口走来走去。
远处传来一阵哒哒的马蹄声,在清寂的晨光里格外幽静,倚翠猛地抬头看去。
一辆陌生的马车。
倚翠失落地垂眸,下瞬反应过来,复又抬头,睁大双眼呆呆地看着驾着马车的人。
司礼“吁”了一声,马车停了下来,他跃下马车看着等在金银斋门口的倚翠,只觉当初在公主府看见的形容拘谨的女子,眼下变得自在了许多,司礼的心底不觉有些感叹,走上前抱拳道:“倚翠姑娘。”
倚翠脸色一白,唯恐自己被找到连累小姐,刚要转身回房,便看见马车内乔绾走了出来,手中还牵着无咎。
“小姐!”倚翠眼圈一红,匆忙上前,“您无事吧?今日是十五,可曾……”
乔绾对倚翠笑了笑:“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
倚翠勉强放下心来,转头看了眼司礼:“小姐,您怎会……”
乔绾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着司礼:“多谢司护卫送我回来。”
司礼忙摆摆手,对二人告辞后驾着马车远去。
楚无咎一路奔波,小脸早已疲惫,乔绾让青芽带他回房休息了。
倚翠到底不放心乔绾,以往每月十五小姐总是格外难受,跟着乔绾回到寝房,确认她真的无事才放下心来。
可转念又不禁为另一件事担忧:“小姐,司护卫送您回来,那……”
“我已经见过慕迟了,”乔绾知道倚翠担心什么,“他如今是大齐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倚翠呢喃,随后震惊地睁大眼,“他不是,不是……”
“小倌?”乔绾替她道,顺手为自己倒了杯温茶,缓了缓唇齿间残留的铁锈味。
倚翠睁大眼点点头。
“他可从不是什么小倌,他……”乔绾说着,拿着茶杯的手顿了顿,轻描淡写道,“他骗人的。”
倚翠看着乔绾的神色,表情有些怔忡。
乔绾见她仍忧心忡忡的模样,不觉笑开,打趣道:“好了,我如今不是安好地回来了?金银斋可还指望着你呢!”
倚翠却不见喜色,只望着她,良久打定主意般道:“小姐,其实我一直有事瞒着你。”
“嗯?”乔绾又喝了口茶,问得不甚在意。
倚翠对她好,这些年她心知肚明,便是瞒她,也定然有她的缘由。
倚翠抿了抿唇:“当年在陵京,小姐被用脚梏锁在寝殿时,有人总是来给小姐的脚腕上药,小姐问我,是不是我做的,我点了头。”
“我骗了小姐,我其实晚上看见了,给小姐上药的,是……是那个慕迟。”
乔绾看着茶杯中的水纹,没有动。
倚翠又道:“还有小姐那时每日吃的调理身子的药,药引是……是慕迟的血,奴婢未曾想到人血也能治病,只当是药方子对了小姐的病症,便未曾提及,如今小姐每月这般痛苦,都是奴婢害的……”
倚翠说着便要跪下,乔绾忙扶住她:“做什么?你以为我知道他的血能让我不痛苦,我便不会离开陵京了吗?”
倚翠垂下头没有说话。
她只是不希望小姐再为那个叫慕迟的男子伤心了。
当年,小姐自雁鸣山的山崖跳下,消失二十余日从楚州回来后,睡了整整三日。
那三日里,小姐流了很多泪,甚至几次难以喘息。
她好几次听见小姐流着泪呓语,她说:“好疼啊,娘亲。”>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