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胜每年光在铜锭的收入就超过了5亿钱,加上其他椰子,棕榈油,香料等特产,还有吕宋国的税收,每年吕宋国的财政虽然高达10亿钱,吕宋国的富裕程度可以排在大汉诸侯当中的前五位。
赵高道:“赵平说,大汉的钢铁厂已经开始铺设铁轨,以增加轨道的承载能力和维护成本。”
陈胜惊喜道:“铁轨,这倒是一个好办法。”
赵高苦笑道:“但一里的成本是500万钱,这还是纯铁料的钱。”
“500万钱!”即便陈胜是大户,听到这个数字也是震惊无比,但他后面一想,他只要建设100里的铁轨,这价格也就是炼铜厂一年的收入,咬咬牙好像也不是不能承受。
就在陈胜打算咬牙答应下来的时候,赵高却阻止道:“国公,我吕宋国每年财政结余也不多,现在我等港口要扩建,港口联通城池的驰道也要修沥青驰道,这个费用可不比轨道低,还有重修都城排水系统,我们吕宋国已经没有钱财来再开一个庞大的工程了。”
吕宋国雨水多,每年对基建的投入都非常高,但即便是这样,经常是修建好驰道,雨水一泡,就全完了,马车都走不了,而这两年从大汉传来了沥青驰道的技术,终于让吕宋国看到修好驰道的希望了,虽然用沥青修驰道贵,但沥青防水,一次铺设好之后,几乎就不用担心被泡坏不说,维护的成本还极其低廉,甚至比土路都要低。
所以吕宋国最重要的港口道路开始铺设防水沥青驰道,而大汉用沥青修驰道有好几年经验,陈胜专门花重金请了一支经验丰富的施工队来到吕宋国,帮助吕宋国修建第一条沥青驰道。
还别说,专业的队伍就不一样,如此庞大的雨水落到土路上已经开始积水了,只要有几辆载重马车运行,道路必定会泥浆乱翻,难以行走。但现在这条沥青驰道,即便雨水下了半天,但依旧没有多少积水,沥青路面有一个弧度,雨水流向两侧的排水沟当中。排水管是用水泥浇筑的排水管链接,所有雨水经管道排入大海当中。陈胜看到这幕都直点头,这条沥青驰道虽然花费巨大,但当真是一分钱一分货,每钱都花的值得。
陈胜跟着徐凡十年,学会了徐凡大手大脚建设基建的习惯,沥青马路要修,都城的下水道网络也建设,自己的都城,动不动就因为大雨泡在水中这像什么样子,轨道要维护,这是炼铜厂的生命线。
但要做的事情多了钱财自然就不够,但他可没有学会徐凡制造财富的能力,吕宋的财政收入不过十亿多点,但却已经有几个浩大的工程,这已经把吕宋不多的财政结余压榨一空,只能靠赵高东挪西移勉强维持稳定。
陈胜可惜道:“某早知道有这个法子,就应该去长安城参加诸侯大会。”
();() 现在因为大汉的诸侯太多,太远,大汉朝廷是不会强制诸侯来到长安城,一般派遣使者也是可以,甚至像匈奴,贵霜这样的诸侯国,两三年来一次也可以,朝廷不会强制要求他们参加,除非是明确要求他们要来参加诸侯大会。所以陈胜只是派遣自己的使者去了长安城参加诸侯大会。
“果然当初姐夫没有说错,任何势力和国家都会遇到钱不够花的问题。没想到我吕宋国如此富裕也会遇到这样的难题。”
赵高道:“想要国公维持下去,不过是开源节流,减少朝廷输入的手工业品,尽量我们自己制造,像无我们吕宋也可以建设纺织业厂,器械厂等等这是节流之法,而开源之法,就是多种植香料,纺织棉布等经济作物。”
陈胜失望道:“这不是短时间内可以生效的,而且纺织业的产业链太长,我们要先开垦土地种植棉花,在纺棉花纺成棉布,中间还需要购买蒸汽纺织机,还需要聘请维修人员,还要对工人培训,这对我吕宋国来说,耗费的时间太长了,没有三四年是很难完成纺织业的布局。”
还有一点陈胜没有说,吕宋国的百姓连地都种不明白,他们哪来的能力来操纵纺织机。
赵高想了想道:“也有快速见效的方法,增加矿工数量,多挖掘一下铜矿,卖给海商,朝廷缺铜,这两年铜的价格提升了五成,只要我们增加矿工数量,光卖铜矿也可以获得一笔不小的收入。”
铜矿是吕宋国的支柱产业,吕宋虽然有炼铜厂,但产能远远不如吕宋铜矿挖掘的效率,所以吕宋也会出售一些经过简单分离的精铜矿。相比于难以扩大产能的冶炼行业,挖矿就简单很多了,只要开一个矿洞,让工匠挖掘就行,这就是个体力活,并不需要太高深的技术,所有吕宋国的国民都可以做。
陈胜却迟疑道:“这样我吕宋国的百姓死伤就太重了。”
矿产即便是在后世,那都是拿命换钱的行业,就更加不要说是这个时代了,吕宋矿业发达的前提,是有上万矿工拿命挖矿,吕宋每年因为矿难死亡的百姓接近几百人,再怎么制定安全标准都没,该发生透水事故就发生透水事故,该发生矿难,一样发生矿难。更不要说吕宋国还没有能力制定太高的安全标准。
而赵高说要扩张铜矿的产能,是在明说要拿矿工的命来换钱。吕宋国也不过只有几十万百姓,死的太多陈胜也扛不住。
赵高看到陈胜的迟疑道:“这是吕宋发展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君上,现在的吕宋国哪个行业不是在拿命换钱,这是开拓必须承受的代价。”
陈胜还真被说的无言以对了。因为赵国并没有说错,挖矿是拿人命换钱,发展工业一样是拿命换钱。
像炼铜厂经常发生事故,不是有工人被送料车压死,就是有工匠被高炉烫死,甚至连比较安全的窑厂,都有工匠被烧死。
工业发展从来不是温情脉脉,而是累累尸骨下建立的,农业时代的农户远远满足不了工业时代的功能的标准,想把农户变成一个合格的工人,那是要付出血的牺牲,即便是大汉,每年都会发生十几起重大的安全事故,大汉能做的就是,每次发生重大的事故都在各大工厂向工人宣传,提升他们的安全意识,但必须付的代价却是不可避免的。
而吕宋大部分都是散漫的野人,他们连农业时代的标准都很难达到,就更不要说是工业化了,即便有大汉的工匠监督他们,但吕宋工业已经经常发生事故造成惨重的伤亡。
很多死法甚至连陈胜自己都觉得目瞪口呆,躲在窑洞里不出来,结果烧窑的时候直接被烧的尸骨,烧水泥的时候吞粘土直接被撑死,正常人完全不会干的事情,但这些工匠就是要做,这样自寻死路制定再严格的安全标准有没有。
甚至于吕宋农业也会造成伤亡,开荒遭遇的水土不服,毒虫,毒蛇野兽等各种意外,每年吕宋国因为这些事件死亡的人口超过了三千人,其中差不多有十分之一是汉人,这还是比较正常的情况下,要是那个瘟疫,死亡人口翻几倍,可以直接让一个南阳的诸侯国元气大伤,甚至连大汉的百姓和海商都不敢再来。
可以说即便是徐凡给南洋诸侯国不断开外挂了,有如此多的准备,南洋的开垦每一步都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