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哥儿已经吃完一颗,捧着他的小碗:“娘,我还要吃。”
……
罗姨娘一早起来先去小佛堂里烧了把香,而后才去西院花厅里调派春宴要用的人手。她嘴里抹了菊花脑捣的汁,牙上染得绿莹莹的,连嘴唇都微微发绿。
她不张嘴说话,底下婆子回事儿,她用扇子掩住脸说给金芍听,再由金芍把话传下去。
才刚掏空了私房家底,几乎一夜都没阖眼,一早起来眼下青黑,粉都盖不住,嘴里火泡更疼了。
理了大半天的事,到这会儿终于歇下,就在花厅摆饭。
厨房上知道罗姨娘上火,一应发物都不敢送上来,只预备了燕窝粥配小菜。
罗姨娘吃着粥,就见那灰衣仆妇又来了,搁下勺子,用帕子掩住口问:“怎么样?夫人的病好些了没有?”
灰衣仆妇低着头:“夫人的病似是大好了,常管事让我来知会姨娘一声。”
只是听到这句,罗姨娘的脸色便比之前难看了几分。
谁知那个灰衣仆妇接着又说:“这几日,只怕老爷会让姨娘交出钥匙对牌。”
苏妈妈和金芍面面相觑,罗姨娘也顾不得牙是绿的,愕然失色道:“钥匙对牌?”
灰衣仆女依旧垂着头不抬:“是,姨娘还是有个准备罢。”
等那灰衣仆妇一走,苏妈妈和金芍就凑到罗姨娘身边,一个绞帕子,一个抚背。
苏妈妈说:“这不是古怪么,夫人明明才发作过,都病得那个样子了……怎么突然就好了?”
“难不成抱来的那个孩子,还真是个八字带旺的?”
有过继的喜事儿一冲,竟把夫人给冲好了?那往后东院岂不是越来越旺?
苏妈妈越想越觉得是,她老宅跟过来的人,不比金芍画眉几个是外面买进来的丫头,只能认准姨娘一个主子。
要早知道夫人病了十年还能好,就该往东院使使力气。
罗姨娘一时之间连气都喘不上来,搬出老宅,打理家事,花费十年才有如今局面。
殷氏一醒,顷刻化为乌有!
明明她都不行了,怎么突然又好了呢?
金芍小心开口:“姨娘?要不要再煎些莲心茶?”
“还煎什么莲心茶!”到了这个地步,罗姨娘反而不慌了,慌也没用,一根绳上串蚂蚱,要死也不是死她一个。
管家接账哪有这么容易?就算查过去的账本,也保他们查不出来。
些许的亏空,等蚕出丝也就补上了。
常管事要是抹不平这事,那他自己也没得好过!
罗姨娘想到恨处手掌紧紧扣着茶盏,金芍战战兢兢:“姨娘,要是听到夫人病好些,姨娘就砸了茶盅,传到老爷那里……”
“是。”罗姨娘缓缓松开扣着茶盏的手,“是。”她还有永秀,她不能糊涂。
“金芍,让厨房预备几匣子点心,你亲自送到楚家去。”楚家夫人们当然不会见她身边的婢女,但朱姨娘会。
“你告诉朱姨娘,春宴那天该说的话得说了。”!,,找书加书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