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屈瑾也确实不错,他只有一个问题而已,升米恩、斗米仇。
屈瑾来看原百福,一开始还只是跟他客套,后来慢慢的,他们的话题就变了。
屈瑾流露出了他对高洵之和屈云灭的不满,他试图让原百福跟自己一起同仇敌恪,他不知道王新用去哪了,但他知道王新用应该是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了,而这种任务以前都是原百福来做的。
屈瑾越说越激动,甚至从不满升级成了怨愁,有一点是萧融不知道的事,屈瑾这人虽然同样姓屈,而且有点本事,但这仅仅是对镇北军而言,到了外面他甚至不如东方进有名,他待在王新用的部队里,王新用有多透明,他就有多透明。
因此,史书上没有关于屈瑾的记录。
因此,萧融不知道原百福叛变的时候还有一个同伙,那人就是屈瑾,他姓屈,
同样是屈家人,而且他比一心复仇的屈云灭强多了,他冷静且好相处,如果镇北军一定要效忠屈家人,那么为什么他们不能效忠屈瑾呢?
跟着原百福走,一些心中仍旧忠诚于屈岳的人会迈不过这个坎,但要是屈云灭自己有问题,而他们不得不放弃屈云灭,转而扶持另一位屈家人,那他们心里的负罪感就会减弱很多。
不过屈瑾心里没有背叛的想法,他跟屈云灭出自同一族,一个家族的人分别属于好几种势力,这种情况当然有,但是很少很少,屈瑾目前拥有的一切都是屈云灭给他的,他怎么可能愚着独立出去。
而他之所以来找原百福,一是因为原百福平日里对他很好,屈瑾自己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四个将军当中,他一向最喜欢原百福;二他希望原百福能站到自己这边,
而原百福过去的言行也表示了他是个理智的人,他会站在公理这一边,屈瑾自认为自己说的很有道理。
至于三,虽然屈瑾还没愚那么多,但他的行为其实就是想要结党,他想将军中分成几派,用来对付和架空高洵之。
还有谁比原百福更合适么?原百福可是大王最信任的人,虽然大王要做什么他拦不住,但起码大王从没对他动过杀心啊。
可怜的屈瑾,希望他下辈子能意识到及时更新情报的重要性。
在屈瑾的影响下,原百福想起了自己这些天遇到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好像没有一个让他顺心的,这让他愤怒、也让他烦乱。
但不管屈瑾怎么说,原百福都没有像他期待的那样流露出想要抱怨的意思,屈瑾最后失望的走了,而原百福沉默一会儿,也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去马厨看他的马,马刚受伤的时候其他人还以为马腿被砍断了,后来才现就是砍出了一道伤,骨头还是好好的,这种马养一养还能继续挥作用,不一定还能上战场,但平时用来当个坐骑也挺好的。
毕竟这时候马很贵,不到万不得已,人们也不会放弃它。
兽医已经看过马的膈伤,为了不让马踢人,他还给马用了麻沸散,这药也不便宜呢,寻常马匹都没这待遇,谁让这是原百福的马,将军的马可比某些人都金贵。
原百福同外面的将士点了点头,吩咐那人再去拿点草料来。等他走了,原百福走进去,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那匹马,这马跟了他四年,从两岁开始就一直待在他身边,四年间他骑着它南征北战,它也数次的带着原百福从必死的险境当中逃离。
原百福蹲下去,摸着马身上顺滑的鬟毛,目光落到被绑好的马膈上,定定的看了几秒,然后他解开上面的布条,他站起身,举起挂在身上的长刀,然后毫不犹豫的朝着那个伤口狠狠砍了下去。
因麻沸散的作用,马没有醒,但它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大脑袋猛地撞击到后面的栅栏,引得周围的马匹都有些受惊,疼痛令这匹马喘气更粗了,而原百福就这么看着,等马的动作小了一些,他重新蹲下去,又把布条绑好了。
第三日一早,萧融醒了就去找屈云灭,按照早就设定好的情节,屈云灭今天要带伤上阵,虽然人人都看得出来他在逞强,但他还是能靠着一股心气,把鲜卑再往后逼退一里。
萧融进来,找到自巳的位置坐下,不一会儿虞绍燮也过来了,虞绍燮这两天比萧融还焦虑,毕竟萧融看得见屈云灭在哪,而他连虞绍承是否安好都不知道,需等到虞绍承他们到地方了,他们才会悄悄派一个斥候回来报信。
虞绍燮坐下,然后问一旁的卫兵:“早上吃什么7“
卫兵道:“今日有肉冀,伙夫早就给二位先生留好了,都放在灶上温着呢。“
萧融奇怪的问:“一早上就宰羊?“
卫兵摇头:“不是,今早上现是兽医诊断有误,原将军的马确实膈断了,看样子也活不了几天了,原将军便做主,让伙夫杀了煮肉,让大家伙饱餐一顿。“
无法治愈的马宰杀之后变成一道菜,所有军中都是这么干的,别管马肉好不好吃,在军中待上一段时间,只要是肉就都是香的。
萧融也尝过马肉,说实话,他觉得没有别人说的那么难吃,反正可以入口。
但今天这顿萧融不愚碟,不知道是早上他不愿意吃肉,还是刚刚卫兵说这是原百福做主的原因,他实在没有胃口吃这个。
虞绍燮不在乎,一碗肉羹下肚,撑得他直接打了个嗝,萧融吃着自己这边的腌菜,他突然扭头,问向屈云灭:“若是你的马受伤了,我也能尝尝它是什么激味吗7“
他沉默两秒,然后说道:“我会给你找来它的同胞兄弟,或是它的一脉血亲,你可以去尝尝它们。“
他收回目光,但片刻之后,他又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屈云灭。
呵,回答得不错。
当初是一个简单粗暴的计划,如今它变成了复杂粗暴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