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洵之:“二十有二,他如今正在雁门关,屈瑾也继承了屈家人的勇武,身手同样了得,他在王新用之下做左都尉,领着三万兵马。”
萧融若有所思。
王新用手里面一共才八万人,是镇北军f4里领兵最少的将军,左都尉有实权,跟副将不同,不管主将喜欢不喜欢,他都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了主将,看
来屈云灭还挺信任这位本家的,所以才会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
想了一会儿,萧融又摇摇头,军中的事不归他管,想这些也没什么用,他只知道自己做媒的愿望泡汤了,屈家一个女娃娃都找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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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萧融面露失望,打听之下得知他的真实目的,高洵之立刻哭笑不得起来:“阿融自己尚未成婚,怎么就做起别人的媒来了,依老夫看,阿融应当先把自己的婚事定下来才是。”
面对催婚,萧融无师自通了应对的办法,他随口道:“先让大王定下来再说。”
高洵之:“……”
你以为我不想吗?
可也要屈云灭这么想才行啊,一年年的耽误下来,屈云灭都从少将军变成了镇北王,以前还只是娶个将军夫人而已,如今却要用王后的标准来挑选。
屈云灭不喜世家女,不喜暴发户,这两条就已经卡掉了十分之九的可选择之人,再看他剩下的要求,不喜美貌之人,不喜娇弱之人,不喜傲慢之人、不喜倔强之人、不喜圆滑之人……
高洵之都怀疑他其实是暗示自己,他不喜人。
……
这也是老调重弹了,一想到这个高洵之就想叹气,但是在叹气之前,他突然看向了自己对面的萧融,看着看着,他就纳罕起来:“阿融是如何做到和大王相处如此从容且融洽的,明明按照大王的喜好,阿融你——”
说到这,他卡了一下,因为萧融正眯着眼看他。
高洵之:“……阿融你正是和大王的喜好完全一致,所以你们二人从不吵架、从不红脸,真真是一对圣主贤臣啊!”
萧融:“……”
原来丞相你也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哼了一声,拿过一旁的剪刀,把烧完的蜡烛引线剪掉一截,烛火被他扒拉了一下,火焰瞬间就跳跃起来,明明灭灭的,很是晃眼。
“丞相不必哄我,我知道在大王眼里,我是他很讨厌的那一类人,刚来到雁门郡的时候,大王那气势汹汹走进来的模样,一看就是为了取我性命而来,若不是我急中生智,丞相与我可没有相识的机会。”
萧融鲜少会在高洵之面前抱怨屈云灭,如今他这么做了,高洵之却听得忍不住想笑:“话也不能这么说,大王因着过去的一些经历,的确是对士人与体弱之人有着一些偏见,可正因为这个,他如今对待阿融的态度才更加难能可贵了啊,说明大王并非是欣赏阿融的表面,他更欣赏你的内心。阿融,老夫是不是从未谢过你,能来到镇北军之中,能来到大王身边,且不嫌弃他刚愎自用的一面。于大王而言,单纯的属下不足以让他做到这个地步,大王这人说蛮横也蛮横,说单纯也单纯,他将我当做他的长辈,将原百福当成他的兄弟,而你、阿融,他是将你当成他的挚友了啊。”
萧融拿着剪刀,烛火映着他的侧脸,他的眼神不太安分、总是动来动去,一会儿看看高洵之,一会儿又看看烛芯,片刻之后,他才小声的说:“我也……将他当成我的朋友。”
()中间他停顿了几秒,高洵之不知道他是在犹豫、还是在思考怎么迎合自己,垂下眼,高洵之无声的笑了笑。
年轻人啊,就是有活力,还能去思考要如何定位另一个人的存在,等到了他这个岁数,什么人在他眼里都是一样的,合则聚、不合则分,接下来活过的每一日都像是头顶吹过的风,有甚好,没有便没有了,风不在意,没被风吹过的人也不在意。
或许屈云灭会特别在乎萧融的答案,如果他听到萧融说了这么一句话,今晚上怕是要郁闷的睡不着觉了,没办法,他就是这么一个看起来强硬、实际上还挺敏感的孩子,但坐在这里的人是高洵之,作为养育了屈云灭的人,近乎就是屈云灭养父的人,听到萧融这样对待他养大的孩子,他其实根本没什么感觉。
因为人的态度是会变的,就像他当初刚到镇北军的时候,他都快烦死这个地方了,要不是因为无处可去,他才不愿意留在镇北军当中呢,结果又如何?结果他一留二十多年,既当爹又当娘,还要充当李修衡和镇北军中间的和事佬,他的整个人生,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全都留在镇北军里了。
这样的日子不能说不好,大约就是……甜中带苦吧,好在萧融比他幸运许多,过去那二十多年,多数时候他都是一个人扛过来的,可是萧融不必再过这样的日子,自己会帮他,虞绍燮会帮他,佛子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救,而大王……大王会与他一路同行,哪怕他不愿意走了、想要后退了,大王也会紧紧抓着他的手,坚决又霸道的推着他前进,直到人生的终点。
高洵之:“……()”
这些话不是屈云灭告诉他的,只是他通过对屈云灭的了解,自然而然的这样判断的。
但这想法一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不知怎么,高洵之突然愣了一下。
他下意识的看向萧融,而萧融已经开始讲述他那花钱计划了,他越说眼里的精光越多,到最后,他笑着问高洵之:丞相,你觉得如何?()”
高洵之呆愣的看着他,然后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很好,就按阿融的想法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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