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提这个!
他的神情又挂不住了:“大王,总是翻旧账可不是什么大丈夫的行为。”
屈云灭移开目光,就当自己没听见他的指责。
他走进来,看了看萧融还没系上的包袱皮,里面放了几件衣物,还有一些日常会用的东西,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屈云灭拧眉问他:“你那把剑呢?”
萧融下意识的看向墙上,剑好好的挂在那里,屈云灭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然后说道:“你应该把它带上。”
萧融不解:“带它做什么,又没开刃。更何况我也不能带着一柄剑进皇宫啊,在宫门外我的剑就要被收走了。”
屈云灭知道(),他也是去过皇宫的人?(),皇宫门口的侍卫对于那些没有家世的人,几乎就是当做猪牛羊一样的对待,粗暴的检查、扣下所有东西,还暗地里嘲笑他们的寒酸。
他在南雍的一年当中,三个月在庐江,八个月在金陵,最后一个月他在叛逃的路上。
庐江尚且有一些寻常回忆,而金陵,每一日都让屈云灭感到窝火。
屈云灭文化程度一般,他也说不出多么有文采的话,他只知道金陵皇宫像是一只大瓮,里面装满了丑陋不堪的畜生,他们畸形而不自知,反而取笑那些正常的人,他们发出的那种尖锐刺耳的哈哈大笑声,屈云灭一想起来就忍不住的皱眉。
他是真不想让萧融经历自己当年所经历的事。
本来他是打算明日偷偷跟上去的,萧融虽然聪明,但他身手太差,眼神也一般,如果屈云灭真的隐藏起自己的行踪,萧融绝对发现不了他。
但这样一来萧融不知道他跟来了,他又是个计划非常缜密的人,出了事他不会想到这里还有一个能帮他的人,而是背道而驰,跑到屈云灭也找不到他的地方。
所以思来想去,屈云灭还是打算同萧融说实话。
转过身,在萧融那什么也不知情的目光中,屈云灭开口道:“明日我送你出城。”
萧融一愣,刚想说没这个必要,然后他就听到屈云灭继续说:“我要一直送你到淮水边上,然后你们过去,我留在那里等你回来。”
萧融惊愕的看着他,他张嘴想要说话,却快速的被屈云灭打断:“我不会让人看到我,打仗的时候也是要偷袭的,我深入过几万人马的军营,未曾有一个人发现我来了,金陵人更不会发现了。”
萧融:“……”
他抿了抿唇,“可是这一来一回的时间太长,陈留这边——”
屈云灭:“陈留这边都是你在管理,若你回不来,只我一人在这又有什么用。”
萧融怔怔的看着他,顿了顿,他下意识的把头偏向另一边,躲避开了屈云灭那灼灼的目光。
屈云灭几乎不会说谎,他的每一句话都发自肺腑,他说不出什么感人的言辞,只会直抒胸臆,正因如此,当他这样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话时,他的目光才让萧融觉得隐隐不适。
仿佛像是一对烙铁,烫的他难受。
他的态度已经松动了,但他还是想要劝说屈云灭:“淮水一侧离皇宫远得很,退一万步讲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大王也来不及赶到。”
屈云灭嗯了一声:“至少比陈留近。”
至少比陈留多了一些可能性。
萧融把头转了回来,他抬起眼睛,望着屈云灭。
其实他知道为什么屈云灭要停留在淮水一侧,因为这是他的底线,他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答应让屈云灭跨过淮水,他了解自己,所以才这么说的。
他了解萧融,而萧融也了解他,知道他如今这通知一般的语气,中间夹带了多少他努力藏起的紧张感。
萧融问:“若我说不让大王去,大王会如何?”
屈云灭微微一顿:“照去不误。”
萧融有萧融的底线,他也有他的。
听了这话,萧融忍不住的勾了勾唇:“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会尽快回来和大王汇合的。”
听到他答应了,屈云灭心里的大石猛地落地,他也勾起唇角,两人相视一笑,无需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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