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张别知过得不太好,走哪都是冷眼,他又是个暴脾气、小霸王一般,非要跟人打、跟人骂,只要不被关在屋子里,他就天天都出去惹事。
再后来,镇北军来了,他的新靠山也到了,曾经积攒的那些怒火让他彻底变成了一个惹事精,偏偏
简峤是他姐夫,无论如何都得搭救他一把,更让人讨厌的是他居然有几分本事,真要动手脚,一般人都打不过他。
如此一来,就导致他这人口无遮拦、欺软怕硬、喊打喊杀、且不知好歹。
总结:这就是个地位有点高的无赖。
没跟萧融有交集的时候,张别知对他还没什么感觉,如今来接他的祖母了,张别知就觉得他这人事真多,一个士人而已,凭什么劳动自己来接他的家人。
他心里这么想,居然也敢在阿树面前这么说,而阿树在外都是很安静的性格,他就这么沉默的听着,有时候张别知觉得他在发呆,其实根本没听自己说的牢骚,但每当这么想的时候,他就会发现阿树的眼睛在往左看,等他说完了,阿叔的眼睛才会静静的垂下来。
张别知要是学过心理学就好了,那他就会知道阿树这是在认真背诵他说的每一句话,留着以后用来告状呢。
……
到了新安,阿树归心似箭,他当初在这也没待多久,但还认得回去的路,张别知不耐烦的跟着他,终于来到一个小门前面,阿树克制着激动的心情,然后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张别知:“……()”
你是敲给耗子听的么。
他一脸不快的推开阿树,直接咣咣的砸向这只能供单人出入的小木门,砸的门板直晃悠,仿佛下一瞬就要塌了。
这房子当初还是萧融去找人租下来的,价格还可以,不高也不低,里面有两间正屋、一间角屋,还有一个小院。
阿树怕他真把这院子砸出个好歹来,赶紧又挤了回去,这时候,门突然开了。
一个头发花白、满脸都是皱纹,表情也十分警惕的老太太伸出了脑袋。
她不看阿树,直接看向张别知:你便是刚才敲门的流氓??[(()”
张别知:“……”
他差点气的蹦起来:“你说谁是流氓!我是来接你投亲的好人!”
殊不知他这话一出,老太太勃然变色,赶紧摆手:“什么?!老身已是花甲之年,怎么能再与你成亲呢,更何况好女不侍一夫,不可不可。”
张别知:“…………”
他的脸都要气绿了,“我、我什么时候说要让你跟我成亲了!你——”
阿树一看就知道这是老太太又犯病了,而且还挺严重,他怕张别知冲动,于是连忙拉着老太太看自己:“老夫人,是我呀,我是阿树,你还记得我吗?去岁我同郎主一起出远门了,郎主说过以后要来接你和小郎主,老夫人,这些你都还记得吗?”
老太太往后缩的动作一顿,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阿树:“你是……阿树?”
阿树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没错!”
老太太瞬间激动起来,当场就要落泪:“阿树,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啊,三十年前你娘子没有等到你,就这么撒手人寰了啊!”
阿树:“…………”
三十年前他爹都还是个奶娃娃呢。
()张别知看着阿树一脸便秘的表情,终于感觉痛快了。
敢情这老太太对谁都这样,不是单独针对他。
好在出门买东西的萧佚很快就回来了,见到门口多了一群人,他瞬间就以为是有人要刁难他们,等看到阿树的身影,萧佚才呆了呆,然后他的眼圈就红了。
快九个月没见,萧佚长高了一点,但变化也不是特别大,有他在就好办多了,老太太虽然糊涂的要命,最起码还听孙子的话,听阿树说萧融要让他们去陈留,萧佚一话不说就开始收拾东西。
收拾的中途,他才问阿树萧融过得怎么样,身体有没有好点了。
阿树:“……”
他还是别回答了。
也是这时候阿树才把萧融交给他的第一件事告诉了萧佚,萧佚听完了有点愣,但在他心里,萧融与他就是一家人,他想办的事情,自己一定要替他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