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么长生的意义又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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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芽入土的那天,乌云绵绵的天边突然放光,被一道阳光打散污浊,带着青蓝相间的鎏金云彩。
乌姀跟在抬着棺材的人群后,突然就想起,隔壁阿婆出殡的时候,翠芽掰过她的脑袋,不让她回头看。
她说:“送人的时候,不可以回头,不然会跟着你的。”
鬼使神差地,乌姀回了头。
翠芽,你跟上来了吗?
“别看了。”白枫鲤轻轻道,“我们就当做这是一场没有期限的短暂离别,我们出去,娘在家里等我们,我们回来了,娘就出去买菜了,这不是分别,只是擦肩而过。”
乌姀点点头。
可是她不想擦肩而过怎么办?
她真的很想看到翠芽怎么办?
她想她又见不到她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她突然很想再见翠芽一面。
翠芽的墓很简单,只有短短几行字。
“大女白鸿玉,二女白枫鲤,三女乌姀立。”
“叩谢诸天神佛,护我母亲翠芽,长姐白鸿玉,长兄李宴舟,师长祁愿,挚友李和乐,李喜乐,来世长乐永康,福寿康宁,一生无病无灾,丰亨福来。”
乌姀面容平静地念出一长串人名,重重地在翠芽墓前三叩首,白枫鲤也随着她跪下来。
短短一月,她们送走了好友,兄姐,母亲。
最后一次额头触地,她久久未起,叩首的身影,似乎在这一瞬间和翠芽的身影重叠起来,她也是如此带着殷切希望,希望真的能有神佛降下福祉。
乌姀额头重重磕在地上,这片翠芽也磕过的土地。
芽归地,鸿雁飞,宴席散,祈愿未能如愿,和乐不和乐,喜乐不喜乐,鸢满不圆满。
“二……枫鲤。”
“怎么了?”
“我们再走一趟回家的路,谁都不要忘记,好不好。”
约定好了,谁都不能忘了回家的路。
“好。”
白枫鲤牵起她的手,就像翠芽无数次牵起她的。
她们走在冬日的田埂上,和熙暖日像母亲的手拂在她们身上。
只是这一趟回家的路,身边再也没有那只凶悍庞大的护犊老虎。
翠芽啊翠芽,今天的天气很好,只是你还在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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