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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仙 8（第4页）

湫龙仰头看着银杏树，有风吹过，枝头轻摇，眨眼又陷入沉寂，半饷，他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喜欢。”

令歌微微一笑，心中却在隐隐作痛，他知道，那段感情早已无疾而终，随风逝去。

“那还望湫龙，带着对她的思念和喜欢，好好地活下去。”

“好。”湫龙轻声应道。

希望这段对话，能够随着风，吹拂到天堂，让盛楠师姐听见，令歌心想着。

良久，湫龙开口说道：“令歌，我听无忧说过，你体内的翎羽真气难以控制，随时会有反噬的危险，这是为何？是因为学习下卷的缘故的吗？”

令歌点头，陷入沉默。

“我记得，下卷写着，似有非有，似无非无，非有中有，非无中无。”湫龙看着令歌的侧脸，双眼流露感伤。

“是啊，似有非有，似无非无……”令歌叹息道，“其实就是要练习者看透世间万物，不可执念于一人一物，如此才能掌控下卷的翎羽真气，不被其反噬，这是昔年南宫前辈总结出的心法，可是他始终执念于天下苍生，无奈郁郁而终。”

“如今怎么样？你体内的翎羽真气，可否能够控制？”湫龙担心地问道，看着令歌憔悴的身形，他知晓答案，却始终不愿接受那样的事实。

“这两年，我体内翎羽真气反噬的频率次数越来越高，想来是我执念太深的缘故吧，不过不碍事，我还能控制得住……”说罢，令歌站起身来，看着远处，暖阳照耀着青岩山的一草一木，却始终难以驱散他眉眼间的一丝阴翳。

“湫龙，你师父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令歌开口问道，嗓音变得清冷，目光盯着远方青山，不见丝毫情绪。

“对，两年多了，竭尽天下之力，我们都没有找到师父的身影，”湫龙神色愀然地回应道，“有时候我在想，师父会不会已经……”

“不会，”令歌果断地回应道，“复仇计划还没有结束，他是不会死的，他最后的目标是我。”

湫龙神色一滞，他看着令歌，只见令歌的眉眼间似乎有着无尽的风雪，让他的心不免一颤。

半饷，令歌又道：“也许，我已经知道他在何处。”

“他在哪？”

“长安。”

湫龙一惊，很快，他敛了敛神色，微微颔首，开始仔细地思索着令歌的话语。

“其实若非此次下毒和他的计划暴露，我也不能确定这个猜想，”令歌解释道，“如你所言，两年多以来，竭尽天下之力，我们都没有发现他的身影，只能说明，他一直在长安，从未离开。”

“可若是在长安？他又能躲藏在何处？”湫龙面露警惕，“莫非是有人……”

“没错，长安城中，一直有人在帮助他，替他打掩护。”令歌的神色愈发凝重，眉眼间是散不开的愁绪，“也许，那人就是此次打算毒害我的人。”

令歌转过身看向湫龙，神色甚是惶恐不安，他说道：“湫龙，等陆萍一好，我们就得尽快回长安，那人和燕北定然谋划着巨大阴谋，我们必须地阻止他们。”

“好，等陆萍一好，我们即刻动身。”

“不，”令歌摇头道，“湫龙你们不能和我一起，我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和庞飞去做。”

“何事？”

“你和庞飞，扮成我和陆萍，号称游仙，继续游走江湖，引开那人的注意力。”

湫龙面露难色，只听令歌又道：“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找到燕北，找到毒害陆萍的人，在回长安之前，我会先回一趟洛阳。”

说着，令歌流转目光，看着那一片漫山遍野的暖阳，嗓音却如凌寒一般。

“当年皇兄用自己的死来阻止仇恨的蔓延，这一次，我会结束这一切。”

说罢，令歌转身离去，临走前，他看向那棵银杏树，枯枝上正有枝叶抽芽，一夜之间，寒冬已去，初春已到。

春风吹拂着他的发丝和衣裳，轻抚着他的脸颊，抚慰着他许久以来不安的心绪。

爹，娘，无论我是不是你们的孩子，在我的心中，你们都是我的父母，希望你们在天之灵可以保佑我。

这一次，让我结束这一切，让所有人得到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