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清玄落下一子,道:“待会我会告诉你,只是我现在得去见一下尺画,你且等我片刻。”
说罢,韩清玄便起身离去,意明不安地低头看着棋盘,却发现此局已解。
韩清玄来到尺画房间之时,尺画正悠然地舞动身躯,嘴里哼着小调,练习戏曲。
见韩清玄前来,他停下动作,朝着韩清玄福身行礼,道:“尺画见过韩相,多谢韩相救命之恩。”
“不知玉迟王现在如何了?”
韩清玄并未回应此事,只是说道:“还记得上一次你来这里时,是我割掉了你的胎记,你定然还记恨着我,对吗?”
尺画神色一滞,而后笑道:“怎么会?大人说得对,那胎记没了是为我好。”
韩清玄摇头,目光落在尺画的脸上,道:“只怕你不是这么想,后来本相因匕首被揭发,不也是你所为吗?”
尺画颔首否认道:“韩相冤枉我了,我怎会知晓那匕首乃韩家之物?”
韩清玄轻笑一声,又道:“罢了,都过去了,如今高居丞相之位的依旧是我,只是玉迟王若是出事,你和宋君逸可是要岌岌可危了。”
尺画当即下跪,说道:“还望大人垂怜尺画。”
韩清玄并未正眼看他,只是依旧看着窗外的雨水,说道:“本相已经打听过,宋君逸早在几日前便将你赶出宋府,而昨夜宋君逸并未前往韶景楼,应该有你的手笔。”
“你得罪了宋君逸,所以才跑过来告诉我此事,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让我参与进来,好扰乱令歌的计划,对吗?”
面对韩清玄的质问,尺画一时不知如何解释,只好坦诚说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韩相。”
“韩相打算如何处置我?”他抬眸看着韩清玄,“你不会杀我的,对吗?”
“你还有用,本相自然不会杀你,不过我要把你送回宋君逸的身边。”韩清玄看向尺画说道。
尺画瞳孔一震,他不解韩清玄的用意,只是说道:“宋君逸会杀了我。”
“他不会杀你的,如今的他知道自己被令歌所利用,恐怕已经气急败坏,你回到他身边安抚他,他又怎会杀你?更何况,你救了他一命。”
“看来,我不得不回去了。”尺画缓缓起身说道。
韩清玄又道:“本相保证,只要你回到宋君逸的身边,本相就会助你解开心结,告知你昔日的真相。”
尺画神色凛然,问道:“你什么意思?”
只听韩清玄说道:“你就不好奇张县令和张公子究竟是因何而死吗?”
尺画神色大变,斥道:“你住嘴!你不准提他!”
“看来本相没有猜错,你依旧没有放下张公子。”
“张郎是这世间待我最好的人,我又怎会放下他?……”尺画陷入了回忆,眉目间浮现出无尽的伤感。
“当年张县令贪污江南水患的赈灾饷银,东窗事发,灾民群起而攻之,你的张郎亦在那时死去。”韩清玄说道。
“我让你闭嘴!不准再提张郎!”尺画大声地说道,全然不见平日里的谄媚之色。
“好,本相不说,”韩清玄微笑道,“只要你回到宋君逸的身边,到了时候,本相一定会告诉你真相。”
尺画看向韩清玄,久久不曾言语,只是默然应下。
韩清玄离去后,尺画立在原地,陷入曾经那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如果你还在,我何需如此?当年是我对不住你……”尺画无声落泪,看着窗外之雨,他对故人的思念如雨丝般连绵不绝,只是往事如汹涌大雨,又一次将他击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