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霞身下传来撕裂的疼痛,喉咙中发出难以抑制的□□之声,皇帝见状,只得说道:“先带甯霞去偏殿生产,有事之后再说!”
却不想甯霞强撑着又道:“陛下且听臣妇说完,只怕臣妇难以有机会再向陛下和太子殿下说清当年的真相!”
众人愣在原地,只听甯霞继续说道:“臣妾的母亲是昔日尚宫局司制房的绣娘马氏,曾为淑妃和惠贤皇后缝制衣裳,也许陛下还有印象。”
“当年,皇后以我父亲和宁州遇仙的性命要挟,让我母亲为她做事,替她除去惠贤皇后和腹中的怡安公主。”甯霞每一字每一句都让自己感到钻心的疼痛,皇帝闻言更是如此。
“所用的方法便是以一种丝线来缝制衣裳,这样的丝线经过特制,混入麝香,做成的衣裳若是常常贴身,用不了多久便会造成滑胎,或者早产,让母子双亡!”甯霞呐喊道。
“陛下!当年臣妇的母亲便是以此法缝制了怡安公主和太子殿下的衣裳,惠贤皇后日日把玩那些衣裳不说,还常与太子殿下亲近,久而久之便造成了母女双亡。”
太子妃看向身边的太子,发现太子的双眼中流露出震惊和恐惧,刹那间,太子妃只觉心中有绞痛感掠过,追查多年,却不想是这样的真相。
见皇帝默然不语,甯霞又道:“方才这衣饰一端上来,我便发现此衣有问题,是皇后娘娘想要杀人灭口……”
令歌抬眸看向皇后,却发现从头到尾,皇后一直神色漠然,只是静静地听着,似乎此事与她毫不相干一般。
话音刚落,甯霞便忍不住剧烈的疼痛晕厥了过去,倒在了令歌的怀中,令歌记得抱起甯霞,对着门外喊道:“太医!太医在何处!?”
此时门被推开,黄飞急忙进来,回应道:“殿下,太医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我们不如先把连星郡主送到偏殿待产。”
令歌闻言当即横抱起甯霞往外奔去,来到门外时,他见到小蝶等侍从,几人见到令歌和甯霞浑身是血,神色更是慌张不已,令歌对他们吩咐道:“快出城去找意明,告诉他小师姐要生了!还有无忧,去把无忧和凌岚药局的郎中请进宫!快去!”
“诺!”
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甯霞,令歌害怕不已,就连双腿都开始发软。
师姐,求求你,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
此时,太子妃和景修疾步跟了上来,一同来到令歌的身边,太子妃边走边道:“皇叔,你一个男子不方便,我来打点产房的一切。”
令歌点头,依旧紧紧地抱着甯霞,将其送往偏殿待产。
与此同时,金銮殿之中,太子拱手拜道:“还请父皇查明真相!还母后和妹妹一个公道!”
“方才甯霞说她这些都是马绣娘所为,马绣娘人在何处?可还在世?”皇帝问道。
令楷开口回应道:“回陛下,马绣娘健在,化名为李嬷嬷服侍在连星郡主的身边,今日随之而来,此时正在殿外。”
“传。”皇帝坐下身来说道。
令楷随即走出殿外,领着李嬷嬷走进殿内,对皇帝说道:“陛下,此位便是马绣娘,只是昔年她被皇后喂了哑药,已不能言语。”
皇帝看向马绣娘,那张脸庞让他心中已有答案,他问道:“马氏,朕问你,昔日你可是用了麝香丝线谋害惠贤皇后和怡安公主?你只用点头或者摇头便是。”
虽然马绣娘神色惊恐,但是依旧坚定地点头,不曾犹豫。
“是受何人指示?”皇帝又问道。
马绣娘看向了立在皇帝身旁的皇后,双眼充满愠色和怒火,给了众人答案。
令楷开口说道:“陛下,想来太医已到,不妨请一位太医进来看看,这服饰可有问题。”
皇帝默然不语,只是点头示意,他的目光紧盯着那落在地上的诰命夫人服饰,眸色沉沉,脸色极为难看,脑海之中也被当年的一幕幕充斥着,这么多年他并非没有疑心过,只是他不愿去接受这样的现实,只得装作糊涂人,直到今日。
王夫人和王炳夫妇神色紧张,三人紧皱着眉头,没了主意,只得把目光投向大将军王清,而王清则垂眸不语,并未替皇后有一丝辩解。
很快,走进殿内的太医拿起服饰观望了一番,又从一旁接过剪刀,裁下衣角的一处布料,以蜡烛点燃,一时间,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细细一闻,正是麝香。
太医急忙将燃着的布料丢在地上,用脚将火焰踩熄,神色惶恐地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朕问你,那是何物?朕恕你无罪,也不会追究于你。”
太医抓紧了衣裳,鼓足勇气,回应道:“回陛下,此衣含藏麝香。”
此言一出,真相大白,皇帝挥了挥手,道:“退下吧,今日之事不得向外人提起。”
太医起身离去后,太子当即朝着皇帝拱手一拜,说道:“儿臣恳请父皇惩治恶人,让母后和妹妹在天之灵得以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