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玉迟王府出来后,令楷走到竹林间,见到周玉,只听周玉说道:“我听耿善说,楷哥你有事找我,让我去书房等你,只是我见楷哥你迟迟未归,便想着来这里等候。”
令楷颔首,道:“无妨,我有事交代你去做。”
“楷哥请讲。”
“明日动身去江南,我要你查清关于尺画的一切过往,越详细越好。”
周玉喏喏点头,并未追问原因,只是拍了拍胸脯,说道:“楷哥一切放心,包在我身上,我现在就回去收拾行囊,立马动身去江南,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好,有劳了。”令楷感激道。
看着周玉离去的身影,令楷又一次陷入沉思,他回忆着和白栈期的对话,对于那些人的阴谋诡计,他愈发后怕不已。
“你为何要调查我和我姐姐的身世?”白栈期问道。
只听令楷说道:“为了令歌,他身上的北魏皇室血脉,正是皇后扶持他的真正原因,我们要阻止这一切。”
“你打算怎么做?”
“我们现在唯有扳倒皇后才能阻止这一切。”
“你要知道,这一切只是推理和猜测,我们并没有实际性的证据,扳倒皇后也并非易事。”
“我知道,只是我现在必须得确认,白掌门你和我一样,不希望令歌被推向皇位。”
“我自然不希望令歌如此,他应该属于遇仙山,属于这世间的一切自由和无虑,”白栈期抬眸看向令楷,双眼变得漠然无情,“可若是太子那边步步紧逼,也许我不得不助令歌登上皇位,之后再诛灭北魏余孽。”
令楷颔首,他起身下跪在白栈期的面前,正色承诺道:“还请白掌门放心,此事我定会竭尽全力,不让东宫和皇后加害令歌和遇仙,也还请白掌门勿将此事告诉令歌,这一切由我来承担便好,我一定会斗垮皇后,就当不止是为了令歌,也是为了我死去的家人。”
白栈期默然,只是凝视着令楷,半饷,她说道:“我相信你,你对令歌的心,不比我的少,此事唯有交给你,我才放心。”
“除此之外,我还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白掌门请说。”
只听白栈期字字含情,真诚不已地说道:“世事无常,朝堂之事变幻莫测,若是日后我不在了,你一定要护好令歌,让他平平安安,高高兴兴地过完这一生,我这一生的所有心血和精力几乎都在他的身上了,我希望你好好地待他。”
令楷抬眸看向白栈期,只觉眼前的这位一代宗师真的已经年华不再,眼角眉梢的疲态更是难以掩藏。
“白掌门放心,我令楷对天发誓,无论前路有多艰险,我这一生都会去保护令歌,珍惜令歌。”
“起来吧,好孩子,”白栈期亲自搀扶起令楷,“让你承担这么多,当真是苍天不公。”
“无妨,为了令歌,承担这些,在所不惜。”
“去吧,今日之事我不会对他人说起,”白栈期又道,眉头紧锁着,“如果燕北未死,他多半便是来寻仇的,我不得不亲自回一趟遇仙山,去将翎羽心法的下半卷取来,此书万万不能落在他的手中。”
令楷点头,拱手拜道:“好,白掌门一路保重,此事还得你我共同努力,令楷告辞。”
说罢,令楷转身往外走去,却听白栈期喃喃自语地说道:“如此看来,当年我姐姐的死还有其他的原因。”
令楷回过头看向白栈期,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也许吧,白掌门放心,我会一并追查的。”令楷承诺道。
回过神来,令楷一只手杵着身边的竹子,只觉脑海里一片混乱。
当真只是为了令歌身上的北魏皇室血脉?他不安地猜想着。
尺画的胎记有待追查,还有尺画那张和令歌有三分像的面容,这一切绝非偶然,令楷心想着。
无论如何都得扳倒皇后,令楷的双手紧紧握拳,他抬头看着上空,那翠绿的竹叶在蔚蓝的天空中俨然构成一幅画卷,只是此时此刻,他已无心欣赏。
午后,凤仪殿之中,华美依旧,一缕缕梅香萦绕在殿内,沁人心脾。
皇后侧卧小憩在软塌之上,神色悠然自若,此时的倾秋来到她的身边,蹲下身来以团扇轻摇,唤了一声:“娘娘。”
“嗯?”皇后睁眼应道,“可是那边有消息了?”
“如娘娘所料,韩大人派去燕京的人昨夜已经回来了,想来他此时此刻已经能确定心中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