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郢扭头看向钱爷爷,他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对。
面对年龄这种无能为力的东西,好像再多言语都变得苍白无力。
钱爷爷似乎感觉到了傅恒郢的欲言又止,他笑着说:“你小子也别想着安慰我了,我自己也没觉得难过。”
“就是有些怅然。”钱爷爷将检查单收入口袋里,“回想起来,年轻的时候我还说过,活到六十岁就够了的玩笑话。”
“那时候觉得六十岁已经足够了,可现在八十岁了,却还想再多活几年。”钱爷爷说到这,看向窗外,轻叹了口气,感叹道:“人真是贪心啊。”
傅恒郢听着这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说:“世间值得眷恋的太多了,贪心一点又何妨?”
时光如驹,数年岁月不过云烟一瞬,可时间太短了,美好的人与事又太多了,记挂在心里,怎么舍得放手。
生死相隔,是世上最残忍的词汇。
钱爷爷的身体没问题,郁辛和傅恒郢都放下心来。
时间一晃眼就入了十二月,到了郁辛考研初试的前一天。
想到第二天就要上考场,郁辛就紧张得根本睡不着。
他捧着杯热水,坐在小院里,热水飘散起袅袅雾气,将郁辛的眼前遮掩得朦胧,他隔着雾气,盯着角落光秃秃落光叶子的枝丫发呆
傅恒郢昨晚就没回家,郁辛也不知道他去干嘛了,打电话询问他只说有点事情,也没明说到底去干什么了。
想到明天就考试了,可是傅恒郢却这个时候忽然不回家,郁辛心里有些闷闷的。
郁辛觉得自己真的变贪心了,明明以前一个人做了那么多事情,考试前也从来没有任何人跟自己说过加油,就连高考的时候,班里其它人有家长接送,郁辛一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现在明明傅恒郢已经对自己这么好了,他却是因为傅恒郢考前没陪着自己,而感到闷闷不乐。
人被爱的时候真是会被惯出小脾气来,或许这就是恃宠而骄吧。
郁辛歪了歪头,换了个姿势,懒洋洋的躺到椅子上,他想,如果傅恒郢今天也不回来,睡前就再给他打个电话。
不为别的,只因为听见傅恒郢的声音,郁辛的心,就安定了。
傅恒郢就是郁辛定心丸,哪怕什么也不做,只简单一句话,就足够让郁辛感到踏实。
今天有点小太阳,阳光落在身上暖洋洋的。
考试前一天,郁辛的习惯是放下手中的所有任务,不再看书,让紧绷的大脑得到休息,他认为放松以后,才能更清醒的应对考试。
躺在椅子上,阳光晒着,郁辛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梦很长,再次醒来,是因为郁辛感觉脸上痒痒的,他抬手摸去,缓缓睁眼,原来是一片落叶掉在了自己的脸上。
刚睡醒的郁辛有些懵懵的,他看着远处落日的余晖,恍惚意识到今天已经快要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