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大唐就生活着许许多多的胡人,而长孙、宇文这样的姓氏原本就属于鲜卑。拓跋也改为了汉姓“元”。而粟特人更是在长安与?西域左右逢源。
在这一点上,大唐是个很开放的朝代,这也给它蒙上了一层瑰丽的色彩。
就好?比这一次雪灾,据徐清麦所知,从四月份开始,就有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居住于边镇附近的草原部落,这里面?也包括了突厥的,携带着人口和?财物归顺了大唐,请求大唐的庇护。
在她被?绑之前,朝会的一大议题就是如何安置这些胡族。
所以在话刚说出?口后,徐清麦忽然就觉得这事其实是可行的。
阿史那社尔显然也是心神一震,他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幽深起来?,紧盯着徐清麦,片刻之后才玩味的一笑:“徐太医这番话,让我倒是觉得你不是被?绑来?,而是自己主动来?充当使臣的。”
“我不过是觉得这些牧民也是可怜人罢了。即便是突厥人,也拥有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权利。”徐清麦见他没生气,胆子更大了几分,“可阿史那将军真?觉得,劼利可汗如此?行为真?的是带着突厥走在正确的道路上吗?”
阿史那社尔满嘴苦涩。
是的话,那就不会有那么多部落和?王帐离心了!今年开始的叛乱真?的是一茬接一茬。
“既然如此?,阿史那将军何必助纣为虐?”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了,“您既然读过史书,那便知道,大势所在,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如想想,如何让突厥的百姓们活得更好?,如何让这天下变得更加昌明。”
阿史那社尔叹了一句,真?心实意的道:“徐太医若是不去做太医,去做说客想必也会出?人头地。”
徐清麦盈盈道:“您过奖了。”
她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人不能逼得太紧,不然容易产生逆反心理。
两人在边走边聊,不远处的默啜和?卡丽脸色都很难看。他们这段时间被?禁止接近徐清麦身边。身在阿史那社尔的军队当中,两人也不敢造次。
卡丽沉着脸:“不能再继续和?社尔王子待一起了。徐太医对他有恩,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可是他们丢掉了十几个兄弟才从长安绑回来?的人。
默啜也点了点头,但却很苦恼。
社尔王子与?义成公?主本就是隐隐对立的格局,可不敢指望他能听他们的话。而且社尔王子可也不是什么和?善人,虽然不是一言不合就砍人,但这些年死在他手下的对头也不少。
默啜和?卡丽这几日根本不敢多言,就是怕社尔直接一怒之下将两人砍了。
“也只能先暂且这样了。”默啜无奈,“静观其变吧,到?时候再伺机行事。”
另一边,阿史那社尔和?徐清麦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以有事为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他的几个亲信正在指挥着骑兵们搬运补给,顺便也给部落里干点活儿。
看到?他的脸色不豫,似乎充满了忧思不由得开口问道:“王子何事忧愁?”
阿史那社尔便将徐清麦所说对几人说了。
几人面?面?相?觑,然后有人开口:“王子心中是怎么想的?”
阿史那社尔茫然:“我也不知道。”
那人便又道:“王子说不知道,那其实内心也已经?有所动摇。那属下便直言了。此?次打?草谷,可汗谁都不派,单单派您前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王子想必也心知肚明。”
其余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都点头。
一人重重哼了一声:“自然是想要?削弱王子手下的力?量,最好?我们这些拥护您的人能够死在战场上!”
有人轻轻咳了一声,但所有人都没有提出?异议或者是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可汗并非雄主!”那人摇头,他年纪已大,眼睛中闪过睿智,“王子也该早做准备了,连突利可汗都与?可汗离心,上了降表与?大唐。汗国呐,分崩离析似乎也是不可避免之事了。”
阿史那社尔拧起眉头,指了指东边:“那位就是雄主?”
属下行了一个礼节:“您曾与那位接触过,或许您心中自然有着答案。”
阿史那社尔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