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武松再次拒绝了穆弘的挽留,和李俊、童家兄弟往江州行去。王寅有了昨日经历,早被武松折服,心甘情愿加入了梁山队伍中。
到了浔阳江畔,早有李俊安排的三艘摇橹船在江边等候,武松等人上了船,便向江州驶去。行至中途,李俊道:“今日不见张家大兄,不知他又到哪里觅食去了。”
石秀对这些江湖路数十分感兴趣,问道:“李贤兄,水上私商有什么讲究?”
李俊笑道:“无非仗着水性与一股子狠劲儿欺负人,早先张家兄弟合伙时,颇有些手段,如今张顺做了鱼牙主人,张家大兄一个人倒有些独木难支。”
“又是哪些手段?”石秀追问道。
“他们兄弟都爱赌钱,赢了还好,都歇工去挥霍,若是输了。便教张横驾一条船在江边载客,他们兄弟霸道,张横的船停在岸边,旁人谁还敢叫客上船,只有他的船先坐满,旁人才敢营生。”
“张顺也扮作单身客人,上了船,张横将船摇到江心,便停下来抛了锚,一把大刀插在船板上讨要船钱。本该五百文钱一个人,张横却要三贯。”
“定有些客人不愿掏钱的,张横虽狠,也不敢杀了一船人,便先从张顺要起。张顺不肯给钱,张横便揪住张顺,举起来丢下江去,一沉到底。船上客人都惊得呆住,心甘情愿将三贯钱给他。那张顺在水中泅渡上岸,两兄弟再聚头分钱,齐奔赌场。”
石秀赞道:“如此手段,非好水性不行。”
“那是自然,浪里白条的名声在江州无人不知,靠水为生的人,没一个不尊他敬他。”童威道。
武松道:“如此好汉,正是梁山水军所需。”武松太了解张顺的本领了,如果说卢俊义是当之无愧的武艺天下第一,张顺就是水里功夫第一人。
一身蛮力的李逵,被张顺按在水里差点灌死;武艺绝伦的卢俊义,被张顺折翻了船,从水底拖到岸边;截江鬼张旺捆住张顺手脚将他丢入水中,仍被张顺脱困反杀。
除了水性好,张顺行事谨慎机警,却又不失胆魄,实在是难得的人才。
不一时到了江州城,上了岸,武松先叫众好汉寻地安歇,自己则和吴用、石秀、李俊三个往江州牢城营来寻戴宗。
到了牢城营,门前通报了,看门人本来冷冷淡淡,斜眼看人,即便吴用说自己是戴院长至交,也双足不动。
石秀见武松皱眉,一把将那人揪住了,喝道:“你一个看门的泼才,也敢与老爷要好处?我便打断你几根骨头,凭你去寻官告我!”
看门人骇得牙齿打颤:“官人饶我,这便去叫院长。”
石秀哼一声道:“敢耍花样,夜里杀到你家去!”
片刻后,一个颀长身材的国字脸男子走了出来,见到吴用面露喜色,远远施了一礼,高叫道:“小弟思慕兄长久矣,今日竟不告而来,真令小弟喜出望外!”
吴用与戴宗见了礼,却不引见武松等人,道:“此处非说话之地,可有妥当处?”
只此一句话,武松便看得出,吴用与戴宗着实关系匪浅。
“这里是牢城营,如何不简陋,小弟请几位哥哥到城里吃酒。”戴宗也不交代片言只语,抬腿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