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星河:“……”
可恶,无法反驳。
陈不染气定神闲道:“连我也是你的手下。不过你放心,遇事我不会把你供出来的。”
“我会。”
“你惹到谁要把我供出来?”
渡星河侧着头想了想:“玄朝和轮回院。”
闻言,陈不染对她另眼相看,重新打量了她一下:“不愧是老祖宗,比我还能惹事,我可从来没惹到过玄朝,我专挑会的飞舟弄,他们的高手多,但都是用灵石或者人情雇佣来的,不会结下死仇……你这犯的什么事,我能帮你平事么?”
渡星河回忆了一下自己屠掉了轮回院分舵的事,以及夺走了玄朝后宫中唯一的一个水灵根秀女……
她颇感遗憾道:“这事你恐怕平不了,挺大的。”
“那你会把我供出来吗?”
“你们蜘行观有什么特别好认的图腾吗?下次我再犯事儿就在现场画一个。”
渡星河微微弯腰,进入蜘行观的大门。
蜘行观依山而建,据陈不染说,他的本命蛊虫很喜欢这座山的风水,他就把山的内部挖至半空,建出了一座山中洞府内,存放着他抢夺来的宝物,也住着他的所有弟子,足有上百名。
山中洞府九弯十八拐,弟子身穿黑衣,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大多看不出男女。
唯一能看出来的特征,是他们身上都戴着蜘蛛造型的银饰。
注意到这一点,渡星河便问:“这是入门就送的新手套装?”
“是违反了我的命令或者逃跑就会爆炸的机关蜘蛛,”
陈不染瞥她一眼:“我开玩笑的。”
“我很欣赏你的幽默感。”
“我怎会让叛徒死于一场爆炸那么痛快?”陈不染轻笑:“他们身上的蜘蛛银饰是我本命蛊虫诞下的后代,如果忤逆我的旨意或者背叛我,它们就会活过来咬伤他们,毒素融入经脉之中,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能求什么?”
陈不染在一个空旷的厅前停下脚步。
大厅中心有一条长长的阶梯。
阶梯上方,是巨型八足蜘蛛造型的王座,渡星河在他的陪同下一步一步地走上去,毋须他的示意,她就直接在王座上坐了下手搭在扶把上,姿态放松惬意。
而陈不染就站于她的身侧,宛若蛊神身边最忠实的信徒。
两人却接着之前的话题,他说:“可以求我。”
“你会原谅叛徒,解开他们身上的毒吗?”
陈不染将蜘行观内的弟子聚集到厅内,这群臭名昭著的恶徒显然训练有素,不需要观主再下达指示,他们就依序行礼单膝跪下,一个个兜帽下的头都剪得很短——短在平云大6是很罕见的型,在过短的梢下,作为要害的后颈没有一丝遮挡地展露于人前,任他们的观主宰割。
对于观主座位换了人来坐,他们也没人出异议。
渡星河长眸扫过厅内的人数,暗暗吃了一惊:“你从哪里收来的弟子?他们竟不去拜入普通的宗门。”
“我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他们顺从我,忠诚我是应该的,”陈不染摊开手,手上的红色蜘蛛再次俯伏在他的掌心,在眨眼之间,化作一根细长的权杖,被他握于手中,又交给渡星河:
“能在蜘行观内增幅你的力量,我们战决……老祖宗刚才问我什么来着?会不会原谅叛徒?”
陈不染那双温良的杏眼微微眯了起来,倒映出坚实的冷酷底色:
“不会,巫族人永远不会原谅叛徒。”
对自己人有多么无条件的信任,对待叛徒的手段就有多狠辣。
渡星河接过他递来的本命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