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旼似笑非笑地看她,“月儿这般懂我,心里,还是有我的。”
我懂你的好,也深知你的好,非我这样的人,所能拥有的。
莫铄月又将目光落回河面,强自抑制着内心泛起的层层涟漪。
“原来,你也看出,吕殷之死,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真正的凶手。”莫铄月随口换了一个话题。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自戕,总有一个始作俑者。我只是没有想到,所谓的凶手会有这么多。”
是啊,林蕊儿推波助澜,算一个。
杨宣明知吕殷内心痛苦纠结,却还要一味地逼迫他,也要算上一份。
吕顺作为吕殷最敬爱,最信任的父亲,最后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跳水而不救,更要算上一个,而这无处可讨的公道,自然要从他那里讨来才行。
可悲的是,真正能逼死一个人的,似乎只会是他心中重要的人。
“真正让人无力挣扎的,不是外在环境,而是绝望的心情。”
莫铄月的声音多了几分虚无缥缈,仿佛从远处传来,“吕殷溺毙,却不见水下挣扎的痕迹,只能看出他生前似有与人略起争执,这种情况下,不难想到,害他自杀的,便是他最相信的人。很多时候,人能扛住任何一种失败,却受不了来自父母的打压。被最相信的亲人逼着去死,想来,他落水那一刻,那种绝望到无望的心情,比河水要冰冷上千倍。”
噗通,远处似有一物抛入水中,溅起巨大的水花。
“救…。。。救…。。。命……。”
莫铄月还处于茫然不知的状态,月色之下,又有一人入水,眨眼间又噌地一下跃起,稳稳地提着一物,哦不,一人,落在莫铄月面前。
待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秦继和杨宣。看着两人衣着的干湿程度来判,被当作物体抛入水中的,应该就是杨宣无疑了。
“怎么回事?”莫铄月疑惑出声。
“还能怎么回事,这人要寻死,我总不能拦着吧,举手之劳,无需感激。”
何念娘不知何时来的,双手抱胸,倚在柳树上,朝着杨宣微扬了一下下巴。
“你这个刁妇,混蛋,野蛮……”
“杨兄弟,要是不想真的成为水下冤魂,我劝你闭嘴为好。”秦继不耐打断。
转而对何念娘道:“念娘姐,我知你一向有分寸,但此举是否太过极端了些。”
“极端?这样才好。”何念娘无所谓地勾唇一笑,“你看他,多听话,一下子就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