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果真不负所望,翌日下午就传来了好消息。
再没过两天,耿国忠就成功到王子腾的手底下成为了一名新兵。
当然了,虽则单若泱说只当个无名小兵卒就好,什么特殊对待也没有要求,但王子腾这么精于算计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拿这话当真。
是小兵不假,却绝不是无名小卒,而是跟在王子腾身边的一名小兵,也可以称之为亲兵。
旁人不知其中内情,见此情形也都只以为是王家哪里来的穷亲戚罢了,虽不见得有多少怨言,不过对这个空降而来的人看不起、不服气却也是人之常情。
这就不是单若泱会去管的了,她只负责将人弄进去,剩下的一切都得靠他自己。
军营那种地方人虽多,环境却相对简单得多,绝大多数人都是凭本事说话。
你有真本事旁人就服你,哪怕你空降成为最大长官。
倘若耿国忠连这么简单的状况都无法顺利化解,那就只能说明他是个没有丁点儿真本事的废物蛋子,烂泥扶不上墙还硬扶什么。
将人送走之前单若泱就说得很清楚直白,也完完全全就是这样做的——只关注他的一举一动,但绝不会插手。
事情办妥之后,单若泱也信守承诺给了王熙凤一份谢礼。
“先前听玉儿偶然提及,只道琏二奶奶为人很是好学,这些年一面忙着管家里外操持,一面还在不断努力识字,不知如今学得如何了?”
王熙凤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回道:“我……民妇蠢笨,不似林妹妹那般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已能够出口成章吟诗作对,民妇至今也不过才勉强识了几个常用的字罢了。”
“嫁人之后家里家外都靠着你一个人操持,又要养孩子又要照顾男人又要孝顺老人,这种情况下还能够抽出些时间来学习已是极其不易,不必如此妄自菲薄。”
说着,单若泱看向一旁的风铃。
随后就见风铃取了一部厚重如砖头的书来。
接到手里,单若泱就开始低头翻找什么,叫面前的王熙凤忍不住开始心慌手抖起来。
难不成长公主要考她学问?
她指定是一问三不知啊!
一瞬间,她仿佛终于体会到了贾宝玉被他老子考学问时的感受。
难怪他每每都浑身战栗直冒冷汗呢,怎么能怪人家孩子胆小如鼠?被考学问真真是太可怕了啊!
也不过就是几息的功夫,单若泱就翻到了她想找的那一页那一句,抬头却见王熙凤一脑门子的冷汗,当时人都懵了。
“屋子里很热吗?琏二奶奶怎的突然出了这么多汗?”不应该啊,她从来不会在生活上委屈自己,屋子里冬暖夏凉可谓四季如春。
“是……是民妇天生怕热……”王熙凤尴尬地扯了扯嘴角,看得出来是很努力想要笑的。
这怪异的表现看得单若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也没多想什么,很是体贴地吩咐了一句,“去端一碗凉茶来给琏二奶奶。”
说罢又对着王熙凤招招手,“你过来瞧瞧这一句话,可认得全?”
王熙凤嘴里泛苦,只恨不能转身夺路而逃。
然而,借她个胆子她也不敢。
正满脑子寻思着一会儿该如何应付呢,入目那一行字却令她愣住了。
取息过律,视情节定罪,最重可至斩立决。
还不待想明白,“斩立决”三个字便已叫她下意识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