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国忠不语,似是默认了。
“你是当真不怕本宫将你送到父皇跟前去?”单若泱嗤笑一声,眼里闪过一抹思索,道:“既是如此那你就跟着罢,本宫这会儿要赶往大报恩寺,没功夫在这儿跟你掰扯太多。”
闻言,耿国忠的眼神似乎闪了闪,二话不说就乖乖应了,甚至连身上捆绑的绳子都未曾要求松开。
也不知是真不怕被送去周景帝跟前呢,还是有其他什么缘故。
单若泱又瞧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回到马车上,下令继续前行。
“那人瞧着奇奇怪怪的,公主怎么还当真带上他了?不会是真想将他留在府里吧?”风铃不解,又有些着急。
单若泱就笑道:“他都胆敢只身前来,没道理本宫反倒还怕了他。”
既是人家都主动送上门来了,还表现得如此诚意满满,怎么的她也得探个虚实不是。
倘若当真是定远大将军的后人……
眼看她陷入了沉思,风铃便也闭嘴不再多说什么了。
大报恩寺是京城最有名的一座寺庙,平日里有很多达官显贵前往,故而还特意设有单独的院落作为厢房接待。
早早接到消息,寺内便将最大的那个院子空了出来,打扫得一尘不染,很是清爽整洁。
房间里燃着寺内惯用的檀香,比不得公主府内的各色熏香高雅贵重,但闻着就叫人莫名感到心平气和安定至极,很是舒服。
单若泱对这里的环境很是满意,在房里简单吃了些斋饭后便沐浴更衣洗尽铅华,将所有人都打发了出去,独自一人跪在蒲团上开始虔心诵经。
直到夜半时分,诵经的声音方才停歇下来。
抬头看着面前的牌位,单若泱的眼里泛起了丝丝冷意,在心中暗道:“路嬷嬷不过只是个开始,李贵妃、武安侯府、周景帝……所有凶手,有一个算一个谁也逃脱不掉,有朝一日我必定将他们通通送下去向您和定国公府所有无辜枉死之人赔罪。”
“此仇不报,誓不罢休!”
这三天里除了吃饭睡觉沐浴以外,余下的时间便都在诵经之中度过了。
正经忌日的当天夜里,正端正跪在蒲团上的单若泱却忽的露出一抹浅笑,“若您泉下有知,想来应当会很喜欢我送的这第二份礼物。”
“或许眼下将她送下去不太现实,不过……有时候死了反倒才是痛快了解脱了。”
彼时,病倒在床的李贵妃终是撑不住睡了过去。
不出意外,很快眉心就拧成了一团,满脸挣扎狰狞的神色瞧着很是可怖,俨然已是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梦境不能自拔。
原本坐在一旁守着的巧儿突然也感到一阵困倦袭来,脑袋不由得就点了点,很快“扑通”一声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李贵妃可曾歇下了?”周景帝径直走进华阳宫,发觉正殿内一片安静,便停下了脚步,皱着眉问道:“朕听说李贵妃病倒了?怎么也不见去告知朕?”
过去但凡有点什么小病小痛都要第一时间派人告诉他的一个人,都病倒在床上爬不起来了竟然反倒将消息给瞒住了?
着实颇为反常。
难不成是什么不能为外人道的病?
想到这儿,周景帝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守门的宫女脆生生地说道:“回皇上的话,贵妃娘娘并非是病了,不过是近段时日总噩梦缠身睡不好,以至于精力不济,卧床静养几日便无碍了,是以娘娘才嘱咐不肯叫去叨扰皇上。”
“屋子里头有一会儿没听见动静了,娘娘许是已经歇下……”
周景帝这才了然点头,转身就要走,“既是好不容易歇下便罢了,不必叫醒她,朕改日再来看她。”
却在这时,屋内猛然传去一声凄厉尖叫,“乔姐姐饶命啊!”
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