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弓着腰进门,低眉顺眼的也不敢乱瞟,直到行过礼被叫起身赐座后,才总算是有机会见识到了这位传说中的三公主的庐山真面目。
刹那间,无不惊叹。
按说这些人家底又十分丰厚,又惯常走南闯北的,多年来所见识过的美人数都数不过来了。
什么环肥燕瘦什么沉鱼落雁,什么江南美人北方美人乃至西域美人……可以说能见识到的都见识过了。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着眼前这位三公主,却还是瞬间都变成了那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也就是还残存那么一丝理智,知晓这是公主殿下,不能放肆乱瞧。
“本宫与各位素不相识,不知各位今日一同前来究竟所为何事?又究竟是打哪儿知晓了本宫的踪迹?”单若泱开门见山问道。
哪知那几日一听她这话却反倒面露迟疑不解了,相互左右瞧了瞧,具是一脸不确定。
“殿下容禀,草民向维,乃京城商会会长。”
说话的是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在座几人也的确隐隐以他为尊的架势。
单若泱看着他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向维犹豫了一下,突然掏出来一只小巧的锦盒,“临时才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给殿下请安,准备略显仓促,还望殿下勿怪。草民已吩咐家中精心备下厚礼,稍慢一步便送来。”
这话的意思怎么像是在说,是有人特意放出消息让他们来“请安”的?
单若泱正寻思着呢,就看见其他几个人也紧随其后,纷纷送上小礼物。
一溜儿数只精美的锦盒放在眼前,看得单若泱都沉默了。
出于好奇,她叫人打开锦盒瞧了一眼。
结果竟发现这些盒子里头无一例外装的全都是银票,满满当当的盒子一打开几乎都要冒出来了,可见数额之丰厚。
听这些人的意思,这都还仅仅只是匆忙之下准备的见面礼,是前菜,正儿八经的厚礼还在后头路上呢。
该说不说,还得是京城的富商,这随随便便一出手就知家境不俗啊。
这回单若泱是真摸不着头脑了,眼看面前之人明显带着试探不确定的神色,心下狐疑更甚。
叫人将盒子全都盖上,而后原封不动推了回去,“本宫出宫不过是闲逛罢了,从未声张过,更不曾说要叫哪个来请安,礼物就更不必了。你们究竟是打哪儿得知的消息,又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消息,仔细说来与本宫听听看。”
几人明显很是惊诧,仔细观察确认她是认真的,并非什么装模作样故作矜持,顿时那脸色就凝重起来。
“殿下恕罪,都是草民疏忽大意被歹人蒙蔽……”向维丝毫不敢有所隐瞒,快速将事情原委简洁明了地陈述了一遍。
却原来也就是前几日那会儿,就隐隐约约总有人在他耳边说什么国库空虚、三公主的公主府建不成了。
起初他也并未很在意,只当是寻常闲话随意听了一耳朵,可后来与其他几位富商小聚时无意间聊起这事儿,却发现大伙儿竟都被人念叨了一耳朵。
若仅仅如此倒也还不算什么,向来有点什么小道儿消息在坊间都能传得飞快,更何况这事儿还涉及到三公主——先前预知地龙翻身、菩萨转世这桩事儿的热度还未下去多少呢。
可问题就在于,小心打探过后却发现这消息并未在城内传开,真正有所耳闻的那一部分,打眼看去一圈儿数下来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那家财万贯的富商。
能将生意做到这么大的就不可能有什么蠢人,一个个都可谓是那满肚子心眼儿的人精了。
凑到一处这么一合计,就隐约有了些猜测——估摸着十有八九是那位殿下在给他们暗示呢。
琢磨出这么个味儿来,自然是无不动心。
素来士农工商阶级分明,并非轻易能越过去的,他们这些人手里有花不完的银子又如何?真有点什么事儿却还是顶不过那些权贵的一句话。
为了攀附一些官员权贵给自个儿谋个靠山,每年都不知撒出去多少金银珠宝呢,可有些人却还不是撒点钱财就能攀得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