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答复单若泱也是彻底放下心来。
她是恼恨单若水一而再再而三嘴欠挑衅,更气她辱及璟贵妃,不过真要给人灌洗澡水漱口……那还是太过重口味了些,不过是故意吓吓她,恶心恶心她罢了。
目前看起来效果还不错。
回到寝宫坐下还没多久,又一大批奴才抬着数百口箱子过来了。
“回公主,璟贵妃娘娘的嫁妆都在这儿了,这是当年的嫁妆单子,稍后您可亲自过目核对。嫁妆单子以外的东西则都是当年皇上赏赐给娘娘的,依皇上的意思,搁在关雎宫落灰也不是,给旁的任何人更不是,便也都留给公主当嫁妆吧。”
连皇后都羡慕感慨的十里红妆真真不是吹的。
等箱子全都送达,整个长乐宫的院子都被塞满无处存放了,收纳也就成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
单若泱有些发愁,呆了好半晌方才叹了口气,“无忧,你跑一趟永安宫请示皇后娘娘,看能否将长乐宫余下的宫苑暂且给本宫当库房用着。”
“是,奴婢遵命。”
所幸皇后有意笼络她,自是不会为难,非但一口应允了她的请求,还特意派来不少人手帮忙归拢入库。
单若泱紧抿着唇瓣翻了翻手里的那份嫁妆单子,而后亲自交到无忧手上,淡淡说道:“母妃的嫁妆仔细核对无误之后,能够长久保存的那些摆设古玩之类就都锁好封箱罢,似料子这类东西看看还能用的就先用着,不能用的也都另外装箱锁上封好。”
挥金如土爱买买买爱享受是不假,但哪怕是先前穷得叮当响的时候她也没惦记要拿人家的嫁妆来花。
她终究不是真正的三公主,顶替了人家的身份活下去就已经是万幸了,不能还理所应当地拿着人家母亲的遗物挥霍。
况且整个乔家一族早已覆灭殆尽,如今这份嫁妆也算是仅存的一点痕迹,她想要拿回来也是希望能够好好保存住,留在宫里哪天周景帝一死那指不定就进了谁的口袋呢。
毕竟财帛动人心,这笔嫁妆实在是太丰厚了。
连带着周景帝赏赐给她的那堆东西,几十个奴才进进出出忙得是热火朝天,也叫其他看见这一幕的人眼红极了。
成了甩手掌柜的单若泱自个儿倒是在屋子里舒坦得很,手里捧着史书,手边还放着茶水、瓜果和点心,样样俱全精心得很。
可见这地位是真真提上来了。
“公主,七皇子来了。”
“请。”嘴里这么吩咐着,人却依旧是保持着那慵懒的姿势歪在炕上看书,全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单子玦一脚踏进门也不拿自己当外人,往旁边一坐,笑道:“进来时险些以为自个儿找错门了,看来宫里的消息不假,姐姐是真真摇身一变成那头等富豪了。”
“怎么?你羡慕了啊?”单若泱挑起眉毛斜睨过去,戏谑道:“你放心,姐姐我一朝暴富必定不会忘了你的,好歹咱们姐弟两个也是曾经同分一块红枣千层糕的关系。”
一听这话,单子玦的笑容就愈发大了,眼底深处却划过一抹瘆人的寒意。
在这个皇宫里头,得了皇上的宠爱那你便是个刷恭桶的都能一跃成为人上人,人人捧着你敬着你。
反之若不得宠,那无论是嫔妃还是公主皇子,身份再金贵都能活得像条狗一样。
他和姐姐就是这样的“金贵人”。
这事儿说的是他四岁那年,当时正是屁事不懂又正嘴馋的年纪,那日小太监难得从御膳房弄回来一碟子红枣千层糕,他见着开心极了,本想等着姐姐来一同分食,却谁想竟被底下的狗奴才拿去吃了个底儿朝天,连点渣子都没剩。
为此他是哭得不能自已,直到姐姐过来还抹着鼻涕眼泪呢,当时姐姐听完他的哭诉还笑话他小馋猫,结果第二天再来找他时却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帕子,里头完完整整包着一块红枣千层糕。
当时他年纪太小不知事,压根儿就没想着问姐姐是从哪儿弄来的,只满心欢喜地跟姐姐分食了,直到几年之后他才偶然知晓,那块红枣千层糕是姐姐舍出去那点可怜的俸禄才央求路嬷嬷弄来的。
只有那么一块罢了。
何其可笑?何其羞辱。
直到现在,红枣千层糕依旧是他最爱亦最恨的一样东西。
单若泱并不知晓他已然明白那块红枣千层糕的来历,更不知他心中的戾气,此时不过话赶话随口那么一提罢了,压根儿就没正眼落在他身上,自是不曾察觉他神色异常。
说完那句笑言之后目光便又重新回到了书上,边随口问道:“你这会儿突然跑过来就是为了瞧瞧姐姐我是否当真暴富了不成?可是有什么事儿?”
单子玦收回飘远的思绪,看向她,“姐姐可是有事瞒着我?”
单若泱一愣,抬眼对上他认真的眼神,一时陷入了沉默。
她知晓他是对周景帝赏赐的“嫁妆”起疑了。
要论谁最了解这位父皇的凉薄无情,大概宫里没有谁能比他们这对小可怜姐弟最清楚,说什么良心发现知道心疼孩-->>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