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杜绝此等谣言继续传播,在经过“和平友好”、“平等互信”的讨论之后,九七四董事会决定从根源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所以你回家歇着去吧,”沈越岳道,“你这个肚子简直就是招摇过市,动摇军心!赶紧回家。”
“沈总,你这是要造反呐?”茶里茶气的声音响起,楚宛然笑得像一朵盛开的白莲花,“阮总你别听悦岳胡说,我们就是想让您歇一歇。”
“《望月川》现在已经步入正轨,以我们团队的能力,正常维护是没有问题的,你、您回去休息吧……其实不休也行,反正就省点收尾的工作了……”蒋明清难得想硬气一回,但一对上阮如安似笑非笑的眼睛,那口提在嗓子里的气就忍不住散了。
沈越岳翻了个白眼:“cto,麻烦支棱一点!”
她的矛头直指会议室的一端:“阮总,我的亲姐,我们当然是希望你能一直在岗位上发光发热的,但现在你带来的阻碍大于你创造的价值啊!求求了我们真的要头顶冒火了!赶紧跟符总回家吧!”
阮如安奇怪道:“有这么为难吗?他不就是送个饭、查个岗再训个话吗?他是奶茶没给你们订还是外卖没给你们点?实在受不了也要忍一忍啊,符家的法务给了我们很多建议,瓜分贺氏也需要跟他们合作啊。”
“我觉得跟这个没关系,”来看热闹的林若嘉道,“我来的时候刚好撞到他出去,就那个眼神,你懂吧?就是很少见的那种……比幽怨更怨恨一点,贞子来了都得给他磕一个。”
阮如安被逗笑了。除了身体有些沉重外,女主体质让她几乎没有任何妊娠反应,所以一忙起来确实很容易就忽略了自己怀孕的事实。
她就说符斟怎么一直给她发“母亲好,孩子才能好”、“孕期释放压力,产后才能省心”的母婴鸡汤——感情这是在点她呢。
肚子里的小东西适时地翻了个身。阮如安这才后知后觉地有了一丝丝愧疚感,她在脑海里简单整理了一下待做事项,也觉得确实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行吧,那我从今天开始就居家工作了,有什么事直接联系我吧。”
“你这是什么工作狂啊,”沈越岳嫌弃,“赶紧走吧,符总都等你半个多小时了!”
人间四月芳菲尽,这正是休假的好时光。
带着暖意的风拂起杨柳,新生的嫩芽掀起涛声阵阵,花园里精心养护的山茶已然怒放,它们生机勃勃地簇拥着草地上摆放的摇椅。年轻女子慵懒地靠在上面,抚着凸起的小腹一晃一晃。
就在她对面,有人忐忑道:“我、你让我去养老院?”
“那不然呢?”阮如安懒洋洋地嫌弃眼皮,“或者您愿意去照顾瘫痪的儿子?正好,您如果愿意去的话,我还能剩下一笔护工的费用。”
贺母下意识地摇了头,又猛然觉得自己似乎太无情了些,不由得露出了怯恼的神色。
阮如安不甚在意地再次望向湛蓝的天空,心下却难免为贺母叹息一声。
能把无条件疼爱儿子的男宝妈逼成这样,贺天赐也确实是没救了。
据说贺母在得知儿子出了车祸的第一时间,就违背了她和阮如安的约定,一意孤行地来到医院照顾儿子。
但太子爷显然并不领情。当贺母满怀期待与忐忑地看着贺天赐从昏迷中苏醒,她的好儿子却立刻将她打入了背叛者的行列。
——毕竟一个无能的老女人,怎么可能凭自己走出那家隐秘的疗养院呢?他洗走的钱款能够这么快追回,有是谁告的密呢?
所以这个老女人一定也背叛了他!
那应该是贺母第一次见到儿子如此狰狞的面孔。当这恶毒的面容朝向自己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养出了一个自私自利的怪物。
一边是一无所有、只余怨怼的儿子,另一边是有权有势,承诺只要作证就帮她养老的前儿媳。感情用事了一辈子的贺母终究还是做出了痛苦但理智的决定——她站在了阮如安这一边,把自己的账户呈交给了法院,而这也成为了贺氏洗钱的最终证据。
“关于养老院,您有什么想法吗?”阮如安噙了口蔬菜汁,随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