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不知道多少次在符斟那双锃亮的皮鞋上留下痕迹后,即便是阮如安也生出了一丝丝羞恼的的感觉。
本来一切都很完美。骄傲的小孔雀终于按照她的计划,心甘情愿地给自己套上绳子,甚至效果比她想象的还要好。符斟入场时那副心虚焦躁还带了点娇羞和胆怯的样子堪称世界名画,在看到的一瞬间就满足了她邪恶的虚荣心。
这本该是一场完美的狩猎,却因为她几乎不存在的运动细胞而染上了一点小瑕疵。
当然,她对“贵族运动”的不屑也是瑕疵产生的原因之一。阮如安痛定思痛,决定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就认真学一下交谊舞。
“阮如安。”
“嗯?”
阮如安抬起头:“曲子都要结束了,终于愿意说话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阮如安看着难得认真的孔雀先生,似笑非笑。
符斟今天的造型明显与以往不同。不仅头发认真抓过,还难得地穿了三件式的西装,就在两人旋转交错间,那勒紧腰线的马甲便随着动作若隐若现。这种传统的西服型制最能凸显男性的身材,但注定要牺牲一些穿着体验。也不知道符总在他挂满休闲西服的衣柜里找了多久才找到这么个宝贝。
“咱们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阮如安的笑意更重了一些,“我很感谢符总牺牲自己的名誉帮我离婚,但我们彼此都很清楚,绯闻就只是绯闻,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什么都不是。”
“曾经我们还有一个合作的机会,可惜您拒绝了啊,符总。”
“……全息……”
“那您可要排队了,”阮如安微微叹息,“我前夫都派人来报价了,连国家队都在尝试着和九七四接触,符斟,你有什么优势呢?”
符斟:“……”
微暗的灯光模糊了符斟的表情,但阮如安还是从中看出了一点点懊恼的红。恶意在心底翻涌,让她忍不住更进一步:“很多事都需要抓住机遇,现在九七四马上就要上市了,很快我就能凑够资金,独立解决阮家的问题,你……”
你其实也没那么不可替代。
但是她的后半句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
舞池那点淋漓的光也照不到他们身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符斟就借着精湛的舞技带着她一路旋转到了最外围。在下一个鼓点落下时,他们两人顺势转到了大理石柱后面。这一手偷天换日做的无声无息,不要说旁人,就连阮如安自己都毫无察觉。
有阴影投了下来,符斟两只手撑在她脸侧,那种居高临下的睥睨感本是阮如安最讨厌的,但也许是那双桃花眼中的水色太浓,反而让阮如安幻视小动物呲牙的可爱与倔强。她被自己下意识的想法逗笑了,忍不住道:“符总的小心思可以呀,但咱们现在都是话题本身。我已经离婚了,这个姿势要是被人看到,大概会被当成出轨的铁证吧?”
“阮如安,”符斟轻声呼唤,“我想吻你,可以吗?”
阮如安:“……”
她唇角的弧度僵了一下,然后愈发上挑。她饶有兴致地反问道:“符总是这么克制的人吗?”
话音一落,温柔的热意覆在了她脸侧,带着试探与颤抖,然后逐渐向中间一动。阮如安配合的仰起脖子,把喘息的声音吞没在齿间,在呼吸的空当里,她嗤嗤笑道:“符总需要多练习呀,张嘴。”
符斟无言以对,只能恼羞成怒地咬了下去,用占有欲恶狠狠地回馈着调侃。
在无人关注的角落,有什么东西在歌颂春天的旋律中发芽。乐器声齐鸣,掌声响起,像是昭示着一段感情的尘埃落定。那个本该永远依附的菟丝子终于扼住了宿主的喉咙,把自己的根系扎在宿主的命脉上,变成了真正的掌控者。
舞曲的间隙,人群又动了起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在耳边交错,令阴暗处的气氛更加粘稠。阮如安微微偏首,躲过一个穷追不舍的亲吻:“行了,□□也没用哦,我已经和国家合作了,你们这些外来企业都不可能插手全息研发的。”
符斟:“……”
他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吐出一句:“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
“哈哈哈哈。”
阮如安忍不住笑了起来,手从符斟的下颌滑过,像温热的风风,吹到他的脖子、锁骨、胸前,但眼神却像是带着勾子,仔细地盯着他的脸庞。就在符斟即将克制不住时,她忽然凑到他耳边,轻声道:“符总,想知道我从哪里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