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当初说是下山游历,但几年过去了龙虎山也没有收到你爷爷的消息,他就像是入了俗世、出了玄门。
话句话说,你爷爷当年下山之后就像是忘了龙虎山一样,人没回来不说连个书信消息也没有。
当我们再次听到关于你爷爷的消息却是三十六贼的结义名单,他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成了一个名人。
后来我们的师父、也就是你的师祖——上一任天师张静清让我和师兄下山寻找怀义,想把他带回龙虎山保护起来。”
田晋中坐在轮椅上微微抬头,红瞳中流露出对往事的追忆,他轻声讲述当年的经历,说到此处他转过头看向主位上闭目养神的张之维,然后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张楚岚。
“结果这一下山人没找到不说,我自己反而被歹人抓住,他们废了我的功力、经脉、四肢,向我逼问怀义的下落,但我根本连他的面都没见过,只能咬紧牙关说自己不知道。
当我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回到了天师府,身上也成了这般模样,拖着这残躯苟活了八十多年。”
他动了动轮椅上的残躯,低下头自嘲地说道。
“楚岚啊,龙虎山从来没有对不起你爷爷,我也不后悔自己的遭遇,我后悔的是当初为什么没有看住怀义、更后悔没有找到你爷爷把他带回山上!
你之前在比赛上说的话我们也都听到了,但究竟是你爷爷负了龙虎山还是龙虎山负了你爷爷,我想你心里也有杆秤,能称的清楚。”
田晋中重新抬起头,看着地上低下头不敢对视的张楚岚语气坚定地说道。
“对不起,田师爷。”
原本低头沉默无言的张楚岚缓缓抬起头,看着坐在轮椅上身躯残破不全的田晋中轻声说道。
“嗨,都这么多年前的事了还跟你这小家伙无关,要是你爷爷还活着我非得给他两下。起来吧,地上凉!”
田晋中微微前倾躯干,对面前的张楚岚说道。
“师爷,我还是想知道当年的事!”
张楚岚没有顺从地爬起,他庄重地向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的张之维磕了一个头,然后抬起头用认真的眼神看着对方。
“唉!造孽啊。楚岚,等你取得了罗天大醮魁首的位置,我自会跟你讲明,但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跟我谈论当年的事。”
老天师缓缓睁开眼,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他看着长跪不起的张楚岚板着一张脸说道。
“师爷,啊。。。。。。”
“小滑头,我说了现在的你没资格!”
老天师朝地上的张楚岚一挥宽大的袍袖,一阵狂风骤起向着对方直扑而去。
这狂风仅仅作用在张楚岚一个人身上,风势急迫压人,直接就将张楚岚扇了几个跟头把他推出了房间。
“徐总经理,张楚岚这小子就麻烦照看了。我和几位老家伙还有些事情要聊,恕不远送。”
老天师将袖子重新拢起,仿佛刚才那一下只是整理道袍时无意间的动作。他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徐四缓缓说道。
“小子明白!”
徐四恭敬地朝老天师行了个礼,后撤几步退出了房间,他的脸上还挂着一丝流下的汗水。
“老天师,您真舍得?”
徐四的身影退走之后,房间内静默了一会儿只有几人浅显的呼吸声在室内作响。吕慈睁开眼看向主位上悠闲坐着的老天师,皱着眉头问道。
“有什么舍不得的,老夫我活了一百多了,也没甚好期盼的了,只能尽自己的力气保护好这山上的宁静,山下的我也管不了。”
老天师端起桌案上的茶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然后咂了两口茶水洒脱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