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开始,似乎很耗费心力,但做了决定之后,却发现其实意外地轻松,因为她现在跟过去已经有了许多的变化,心境也大不相同了。
黄莹并不知道当初的种种细节,是胜玉有意瞒着她,不想叫最亲密的友人跟着自己整日为了那些腌臜事忧心。
但事实上黄莹自己在脑海内猜测的桩桩件件也并不简单,且每一种猜测都是认定李樯欺负了胜玉,每天都能在脑海中给李樯安排上十八套降龙掌。
现在能够亲身参与,黄莹当然很积极,绞尽脑汁把自己身为已嫁妇的毕生所学传授给胜玉,生怕胜玉在男人身上接着吃苦头。
胜玉摇头笑笑:“不要紧的,不用担心那么多。我已经不需要他的什么承诺,也不期待他那些情感有多长久的期限,我现在已经过得很安稳了,自己能保障自己一生的幸福,不需要从旁人身上再索求什么。”
她从前没有这样的自信,但经过了那么多地方的游历,自己开了茶楼,甚至上过了战场,做过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没怎么遇到做不成的事,便慢慢有了底气。
黄莹的叽叽喳喳便停了下来,静静地看了胜玉一会儿,大约是看出了什么,神情中竟浮上一丝钦佩和羡慕。
她回过神,合掌道:“好,那我们就出去会客吧!”
两人携手到了外厅,凌昭还在缠着燕怀君不依不饶。
看见胜玉,凌昭便飞奔过来,急吼吼地道:“胜玉,你和李将军是真的吗?你真认定他了?”
若不是凌昭心直口快,换个人绝不会当着两个当事人的面问出这种问题。
李樯没说话,之前钉在门上的双眼从胜玉出现以后就钉在了胜玉身上,听着凌昭的问话,李樯心里其实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他三天前就已经恢复正常,但是不敢来找胜玉,一直在脑海中反复回想胜玉来跟他说的每一句话,直到除夕日。
胜玉并没有答应他什么,只是去看了他一回,叫他一起除旧岁。他不确定胜玉到底是怎么想的,现在她给了他一个机会,愿意见他,可是除夕之后呢?明年呢?后年呢?
李樯心中一点也不安定,但他也不敢问。现在能光明正大出现在胜玉面前就已经够他高兴的了,他还得悄悄藏着这份高兴免得讨人嫌,就怕得意忘形问错了一句话,胜玉就会告诉他,其实她还是挺烦他的,以后还是叫他滚远一点。
胜玉也没有回答凌昭的问题,转眸看向李樯,问了一句:“你病好了?”
李樯赶紧回过神,点点头,点完头又说:“好了。”语气简直称得上是有些恭谨。
凌昭果然又被转移注意力,好奇地问李樯生了什么病。
这事儿没让人刻意宣扬,但是太师那边也没有硬瞒着,燕怀君倒是有些耳闻,瞥了李樯一眼,嘲讽地说:“伤了脑子还能治好,要么怎么说宫里的太医医术精湛呢。”
他对李樯没好感,几乎认定李樯这所谓的病是装的,毕竟据他所知,李樯从前也用过这种装疯卖傻的手段,所以如此嘲讽。
不过他说这话听起来很像是个诅咒,仿佛在希望李樯永远好不了。
黄莹默默围观半晌,忍不住轻咳两声,提醒燕怀君别太过分,这毕竟是李氏的大将军。
凌昭蒙头蒙脑的,觉得自己又行了,在这时候冒出头来打圆场,大度道:“哎,没事没事,以后李将军也算是咱们妹夫,一家人,不计较的啦。”
李樯从头到尾没说话,燕怀君又被猪队友气得够呛,脸黑得能刷锅底,没坐多久就走了。
凌昭倒是想多坐会儿,他还有一肚子问题要问,但是很快他家里派人来找,也只能匆匆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