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祈年哑声问:“她……她很难过么?”
“自然难过了,你们姐弟过去那么要好,到底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
当然是因为穆令月。一遇上与穆令月有关的事,魏祈年就失去了所有理智,盲目地喜欢着她。
所以明知道穆令月心仪辰王,还要把二人的婚事怪罪到南秀头上。完全不讲道理。
魏祈年心里空落落的,一时失神,被高金玉夺了簪子。手上的刺痛使他脑袋清明许多,可也知道自己一旦走到南秀面前,又会满心怨气,控制不住恶语相向。
明明他不想这样的。
高金玉想拉他去寻南秀,若有误会便说个清楚,可还不等伸出手,却被人自腰后一撞,狠狠趔趄了一下。
“抓贼人!”
跑过去的人大喊。
随后是南秀从围观的人群中挤出来,她看起来懵懵的,还垫起脚朝追赶着跑远的几人张望。高金玉将她拉到自己身前,好奇地问:“贼人是从你那边跑来的?他偷了人家什么?”
没想到南秀回道:“他偷了我的钱袋子。”
钱袋子刚被摸走她就发现了,只是替她追贼的公子反应比她还要快,简直像离弦的箭一样。她回过神后命身边的侍卫紧跟上去,但好像都没有那个公子灵活迅捷。
“偷了你的东西?”高金玉急忙上下打量她,“那你没受伤吧?”
南秀摇摇头。
那公子好像有些眼熟,就是跑得太快了没能看清楚。她思索间门抬眼,正撞上魏祈年的视线,又见他眼神轻颤,要躲不躲的。
“你还好吧?”他嗓音发紧。
南秀本以为他会当自己是空气,微怔后神色如常回道:“没事。”
魏祈年点点头。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他手上的血迹红得刺眼,想忽视都难。南秀看见了自然要多嘴问一句。
魏祈年忽然觉得委屈起来。
以前哪怕是头疼脑热,南秀也会时时关切。现在手上划了一道口子,流了这么多血,也只能得她平淡地问一问。
“我——”他正要再开口,忽然人群里一阵喧哗。
那贼被捉住了,正由人提在手上哀哀叫痛求饶。
魏祈年又很快认出了抓贼的人:“杜倾山?”
杜倾山用力提着行窃小贼的衣领,白色衣袍上蹭了不少尘土,嘴角还破了,凝着浅浅的血痕。
他顾不上和魏祈年打招呼,胡乱点了下头算作回应,朝南秀一笑,把手上提着的钱袋子递到她面前,有几分腼腆道:“这贼人我抓住了,姑娘的东西还请收好。”
南秀双手接过,真心实意道:“谢谢杜公子仗义相助。你脸上的伤——”
杜倾山抬手挡了挡,傻笑:“不妨事,一时不慎。”他不懂拳脚功夫,跑得虽快,却险些不敌这小贼,还被狠狠揍了一拳。幸而人多势众,才没叫这小贼逃脱了。
高金玉惊讶之余也赞道:“幸遇杜公子,才抓住了这胆大包天的贼人。”本以为魏祈年也要客套两句,偏过头却见他神情淡淡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几人不好在街上多停留,命下人将窃贼扭送官府后便相互道别了。
直到南府的马车跑远了,杜倾山还看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出神。
身边立着的侍从正心疼他为追一小贼伤了脸,见他仍在痴痴望着,叹气道:“南姑娘倾慕萧世子,您这么些年便始终隐忍着,每每还会主动避开,奴才替您不值得。”
杜倾山沉默良久,而后道:“萧安对她无意,我……实在不愿将她再拱手相让了。”
那日行宫宴,若非嘉文泼了一盆冷水,恐怕他便要不管不顾向外祖母陈明心意。从前一直压抑着念头,如今决心已定,心底反而轻松了。
他沉下心,道:“咱们现在便去镇北侯府。”
侍从还没反应过来:“去探望世子么?”
“是。”既是探望萧安,也是要去与他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