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转了两下,夫蒙睿差点迷了路,贵公阁比他想得还要大,权贵歇脚的地方真是太过奢侈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的夫蒙睿顿感无语,才应付完一个,又来一个,对方显然是在这里特意等着他。
李鹤拦住了夫蒙睿的去路,开口质问,“大将军,你好歹也是西平将门之后,为何会几次三番维护一个巫族妖人?”
“李国公好歹也是李家军遗孤,总是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出言辱骂我的人,会不会有失教养?”夫蒙睿反问道,一针见血。
“巫族妖人,死不足惜,就该被千刀万剐!”李鹤发狠道。
“我曾经也这么认为。”夫蒙睿没有急于否认,“可李国公又是否清楚这背后的隐情?当年西平大军带兵攻打南藩盂城,南境有大将颛顼常烈坐镇,几次猛攻也未能拿下盂城。李家军奉命前往边境支援,势如破竹,西平士气高涨,盂城沦陷指日可待。”
夫蒙睿继续道,“南藩皇室顿时慌了神,派出巫族长老与西平谈判,长孤行几次三番警告李家军不要贸然入侵盂城,还将南藩君主的书信呈于陛下。”
“朝堂因此也分成了两派,多数人主张趁热打铁,攻下盂城,但也有少数权臣几次进谏陛下,希望陛下派军钳住盂城,以此牵制南藩大军才是良策,这样既不会将两国关系闹的太过僵硬,也利于推翻东越的主导地位,没准还能得到南藩的支持。”
“陛下力排众议,下令暂不进军,这无疑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南藩的实力不容小觑。可李家军领将,也就是你的叔公无视皇命,急功近利,自以为胜券在握,贸然派兵攻打盂城,妄图以此来立下功绩。”
“可事与愿违,此举已然激怒了坐镇盂城的将领,为了守护盂城百姓,才有了李家军全军覆没的惨状,说到底一切不过是你叔公作茧自缚,自寻死路。”
“不可能!”李鹤青筋暴起,怒火攻心。
“李家军在西平诸军中地位显赫,更是全体为国捐躯,可陛下却只给了一个国公的虚职,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原因吗?李家军攻打盂城,酿下大错,南藩和西平的关系也因此恶化,以致东越国君带兵逃离之时,南藩直接为东越国君提供了庇护所,西平大军也无可奈何。”
“李家军犯了致命的错误,居功自傲,蔑视皇威,必死无疑。你该庆幸李家军一众将领是战死沙场,成为一代英烈,否则你现在连国公之位都没有,李家军即便活下来也必然遭到陛下制裁。”
李鹤站在原地,一腔怒火无处发泄,他知道当年盂城之战定有隐情,可现实却远比他想得残酷。
“我无心劝你放下仇恨,毕竟我也曾背负过血海深仇,但那个人我护定了!李国公好自为之。”夫蒙睿折身上楼,敲响了房门,“阿行,是我。”
长孤行打开了房门,“可有见到主使之人?”
夫蒙睿点了点头,一脸为难,“是长公主。”
“原来是她,难怪。”
“阿行,我与她本就没什么干系,我不知道她为何会出现在泗城,又为何会与李鹤勾结在一起。”
长孤行忍俊不禁,他的大将军太可爱了,“我知道,我并不介意。”
夫蒙睿的脸色反而更难看了,阴阳怪气道,“你还真是大度。”
“在皇城中我就听闻过长公主与大将军的传闻,我只是感慨颇深,大将军一夜之间失去了双亲和长兄,又遭心爱之人背叛,那时大将军的心中一定很煎熬。”长孤行话语间满是心疼。
夫蒙睿将长孤行拥入怀中,淡然道,“都过去了,我现在有阿行就心满意足了。”
长孤行紧紧回拥,曾经的他以为自己只会为了南境皇权活着,可是因为遇见他,这颗心也不再孤独无依。
东越国万水峪
低矮的山谷交错,湍急的流水贯穿其间,深不可测,使得此处的地形极其复杂,望秋在多年前曾和玉香主上来过这里,但已过去多年,具体的路她已经记不清了。
她被一汪池水挡住了去路,水面上泛起寒意,似乎暗藏玄机,她不敢贸然行动,东越巨匠石介的老巢全是险恶的机关,防不胜防。
崖壁上乱石横生,她摸索着按下一个机关,池水中顿时升起一条石板路,以前石介带她和玉香主上入谷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当时她觉得新奇,就记下来了。
“会死!”刚迈出步子,一个稚嫩的声音叫停了望秋。
望秋转过头去,是个约莫十岁左右的小男孩,他这样说,自己却直接踩着石板路走入池中。
敢骗我!望秋不服气地跟了上去,不过两步,望秋脚下的石板瞬间消失,她猛地跌入冰水池中,寒凉刺骨,可危险远不止如此,凶猛的漩涡凭空出现,欲有将望秋卷走的趋势。
“老爹!”小男孩朝着谷内大喊。
漩涡骤停,可望秋呛了水无力挣扎,男子闻声而来,一头扎入水中,及时救起了望秋。
“阿切!”望秋喘了两口气,不停打着喷嚏,“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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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了会死,姐姐非要跟上来。”小男孩似在嘲讽。
“石语,不得无礼!”石楠出声呵斥。
石语晃了晃脑袋,乖乖闭上了嘴。
“幼子不懂事,冲撞了阁下,不知阁下是何人,来万水峪中所为何事?”
望秋打着哆嗦勉强站起身,“六冥谍网坎门冥主望秋,我来找石老头,主上提前书信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