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宁从竹春怀里抬起头来,泪眼朦胧地望着沈氏。
声声都是伤心难过:“母亲,我尊称您一声母亲,为何您要这般害我?如今竟然质问我不是晚凝。我若不是晚凝,那我是谁?”
褚立海也觉得沈氏是疯魔了,眼前的人明明就是晚凝,她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
他耐心告罄,直接下令道:“大娘子沈氏,品行不端,草菅人命,嫁祸庶女,心肠歹毒,不配为我褚家妇,即日起家谱除名,今晚我便会拟好休书。来人呐,将沈氏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明日我亲自把她送去大理寺!”
沈氏之罪,就这样定了下来,等她回过神来,已有两个婆子上来拖着她就走。
她哪里会就这样束手就擒,极力挣扎哭求道:“夫君!你好糊涂!我若倒台了,怀儿的身份就一落千丈了!你让他今后仕途怎么走!他可是嫡长子啊!”
谁知褚立海只是皱眉盯着她,语气比之前更冷,“我还没有老糊涂!留着你,才是毁了怀儿!你若还执迷不悟,我不介意派人叫怀儿回来,亲眼看看你这副鬼样子!”
沈氏身子狠狠一颤,不得不说,褚立海太了解她了,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她如今这副样子,若是被怀儿看见了,怀儿定会比她还难过,她不要看到怀儿难过!
“哈哈哈!”沈氏突然凄厉地大笑起来,“褚立海!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枉我为了你,做了这许多错事,当年要不是你默许,我也不会给……”
她的话还没说完,褚立海就冲到她面前,重重给了她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沈氏登时眼冒金星,耳廓嗡嗡作响。
“再敢胡言乱语,我即刻命人把褚晚柔浸猪笼!”褚立海咬牙切齿地瞪着她,满眼都是杀意,哪里还有半点夫妻情分?
沈氏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沉沉的,被他这一番威胁下来,果然不敢再多说一个字,浑身泄了力气,瘫软下来,死狗一般被婆子拖了下去。
褚晚月追了出去,边追边喊:“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给我娘亲报仇!”
褚立海一个眼神,立刻有婆子跑过去把褚晚月拉了回来。
褚晚月满脸浆糊,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半分千金闺秀的样子都没了,对着褚立海也多了许多怨怼。
“父亲,都是你的错!你为什么要娶那么多女人?若非如此,我娘亲也不会死,我恨你!”
褚立海面对亲生女儿这突如其来的责备,脸色阴沉至极,“把五姑娘送回祠堂!三个月内,谁若再放她出来,直接杖毙!褚晚月,你给为父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究竟错在哪了!若三个月后你还是不思悔改,为父不介意把你也踢出族谱!”
褚晚月一呆,愣愣地望着站在那的父亲,头一次觉得他这般陌生。
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父亲?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她可是刚死了娘啊!
她伤心极了,觉得一切就像一场噩梦!
等她回过神来时,许多话她已经没机会说了,很快就有婆子把她拖去祠堂,再度关了起来。
至于刚刚当上一等婆子的裘妈妈,也被褚立海下令发卖了。
裘妈妈哀嚎着被拖走,到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输在了谁手上。
王小娘被许以厚葬,暂时停灵褚家祠堂两日。
褚晚月也算可以独自陪自己娘亲最后两日。但夜里她究竟会不会害怕就不得而知了。
褚立海刚刚吩咐完这些事宜,就有下人来报。
“主君,明珠郡主来了,说是要见三姑娘。”
前厅,郑明珠等得很不耐烦。
“怎么这么久了还不来?我可是有要事呢!”
负责接待的婢女胆战心惊的,府里发生的大事她不能直接告诉郡主,只好一边小心伺候着,一边回答:“兴许是三姑娘有事耽搁了,郡主莫急。”
郑明珠想到韩茗还在她府里等着,便有些不耐烦了,“算了,本郡主直接去她院子吧!你叫什么名字?带路便是。”
那婢女刚要回答,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与之而来的还有一道揶揄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