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衔枝往前缩缩,壮着胆子,假装用力过猛不小心亲了他一下,蜻蜓点水。
果然,心跳地更快了些。
“诶,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她笑笑,像是说了句玩笑话。
越是放在心上,越是要装作随口一提。保持礼貌,迎接每一个可能的坏结果。
鹿衔枝不觉得这样的感情是负重。
鹿氏洒脱第三条,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说出口。
不然憋在心里,对方又怎么会知道呢?没有谁是谁肚子里的蛔虫。
鹿氏洒脱第五条,喜欢一个人一定要去试试。
如果无法战胜他心里得不到的人,届时甩甩衣袖离开,了无牵挂,一身轻松。
魇并非没有从她口中听过“喜欢”两字,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她在透过他这张脸看另一个人。
他不确定,但这种感觉很强烈。
所以他反反复复地照镜子,确定他与旖没有什么地方长相相似。
“我比他高。”鬼使神差地,魇脱口而出。
确然,他活了九百余年,比旖老。他长得也一般般,暗红色的竖瞳没有冰蓝色的圆瞳好看。他脾气还不好,不如旖会装温柔。
但他比他高,不止一点。
鹿衔枝眨眨眼,一时想不明白他在说谁。
若是知晓他私心里认为旖比他好看,她大抵会无语凝噎。
旖确然漂亮,但魇更美一筹。
当然,这一点各说各话,无法定义,只是她私心里偏爱封三,所以偏爱他那样昳丽的容颜。
“好,你比他高。”鹿衔枝很上道地接话,轻声细语。
管他和谁比呢?总归她更偏爱他。
魇转过身背对着她,一身冷气。
喜或不喜,爱或不爱,杂合在他找不到源头的浑浊湖泊。
他无疑茫然。想要报复她的一颗心不够硬,记忆却又叫他无法放下前世。沉沉浮浮,是溺毙的前奏。
魇拒绝与她面对面,鹿衔枝摸不到他喉结,也就歇了拿他做实验的心思。
循着怀慈的记忆,她以灵息为热源,没过多久,整个人暖和起来。
困意上头,她也没心思再想神之子的事。额头抵着他脊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