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魇的目光直直落在那个弯弯扭扭的“魇”字上,鹿衔枝简直快要升天了。
这厮还怪会挑时间。。。。。。。
“很好玩?”他一把扯过纸条,问。
鹿衔枝僵硬地转过身,仰头撞上他凉飕飕的视线,“一般般,吧。”
魇指尖蓦然跳跃起一束火光,雪人的名字片刻被焚烧得不剩渣滓。
他一挥衣袖,空间内的冰雪尽数散去。
鹿衔枝像个在自家房子墙上乱涂乱画被逮了个现行的小朋友,只能直直站在原地,视线乱瞟。
“不好意思哈,我以为。。。。。。。”
“以为这儿是你家?”他挑眉,语气疏冷而带刺。
鹿衔枝下意识反驳,“这儿就是我家啊。。。。。。。”
她都嫁给他了,他的家不就是她的家?没毛病。
魇一瞬怔忪。
少女的眼睫毛凝上绒绒的雾冰,脸颊上也沾了些细雪,看起来纯净到截然无害。太过干净,反而惑人。
他凝视她片刻,指骨微勾,朝她伸出手,“真丑。”
语气凶巴巴的,指尖却是自顾自抹去她脸蛋上的白。
鹿衔枝眨巴眨巴眼,“谢谢。”怪不自在的。
魇僵硬地收回手,转身往浴池走去。
鹿衔枝见他离开,愣愣地站在原地,有片刻静止。
前两日明帝给她传信了,大概就是要求她务必尽快怀上魇的孩子。
一来,是为了巩固后位;二来,是为了在魇难控之时,多出一个能牵制住他的筹码;三来,是单纯为了神之子。
前两条鹿衔枝都不甚在意,她最关心的,是明帝口中关于神之子的预言。
上古神族凌驾于万事万物之上,不乏恶神奴役其它种族,怨念万年重积化为天罚。
天罚降下,神族一夕之间尽数陨落,唯剩一个自小被关押在业火狱中的魇。
天罚散去,徒留一神,实为平衡八荒各界。
神之子的存在,意义在于延续这份平衡。若无神之子,必有一族如上古神族那般,盛,恶,陨,然后天罚又降。
如此复始,天地寂灭。
以上背景,都是明帝告诉鹿衔枝的。她阅读过上古残卷,自然知道他没有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