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几个人一下子都停住了脚步,志德天师大吼一声,“跑哪去了,你怎么不叫住他?”周兴海吓的脸色煞白,“志、志德天师,我,我说了不能出去,但黄大夫不听我的,还威胁要扎死我,我,我也打不过他,只好让他走了。”志仁说:“志德师兄,先不要急,老黄真要走,周兴海怎么能拦得住?先听周兴海说完再说吧。”周兴海说:“黄大夫离开后,我看他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我就在门外蹲着。可没过五分钟,黄大夫就出来了,径直朝天师府外走去。”周兴海想起钟慧的吩咐,想回来报告钟慧,又害怕老黄跑了,自己没法交待,就大着胆子迎头走上去,装成偶遇的样子给老黄打招呼。老黄一看见周兴海就说:“你是奉命来监视我的?”周兴海吓了一跳,“不是,凑巧,刚才钟掌教骂了我一顿,说不用我看守了,把我赶回来了。”老黄边走边说:“哼,监视我也不怕,我在天师府几十年了,谁见了我不是恭恭敬敬,左不言一个黄口小儿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对我大呼小叫。钟慧和三大天师也是一帮糊涂蛋,竟然相信他的胡说八道。我偏要自己找出凶手来,看他们有什么脸面见我。”周兴海说:“那是,谁是凶手您也不可能是啊,可是钟掌教刚才说了,不让您出天师府,您这一走,只怕钟掌教会怪罪的。”老黄眼睛一瞪,“怎么,我还怕她一个黄毛丫头不成?你给我滚,不然老子就一针扎瘫了你。”老黄平时从来没有骂过这些低阶弟子,这一翻脸,周兴海吓坏了,赶紧停住脚步。远远地看着老黄一路出了天师府,这才跑着来报告。钟慧一跺脚,“他已经出府了,报告还有什么用?”志德天师说:“看来老黄心里有鬼,钟掌教,他刚出府,还跑不远,咱们赶紧去追吧。”我说:“志德天师说的对,咱们五个人,分成四路,志德和志仁两位天师沿着上清古镇两头分开追。志明天师沿着河往上游找,看看在不在瀑布那儿,我和钟掌教沿着河往下游找,每人带上几个亲信弟子。找到以后,尽量不要和他动手,就说是我误会了他,真正的凶手已经找到了,钟掌教命我当面向他磕头赔罪,把他劝回来。实在不行再来硬的,但千万不能伤了他。如果到了辰时正刻还没找到老黄,咱们还在此会合,商量下一步对策,你们看如何?”志明天师说:“左天师考虑非常周到,就按你说的办。”志德天师说:“还有,目前老黄只是有杀人嫌疑,并没有坐实他的杀人罪名,咱们尽量不要声张,别让府里其他弟子知道此事。一则万一咱们搞错了,也不至于太丢人。二来如果老黄还有同伙,也不会惊动了。”钟慧说:“没错,出发吧。”二十分钟后,几十名弟子在我们的带领下,静悄悄地从天师府大门鱼贯而出,分成四路,消失在了黑暗中。天师府里,一个人影从草丛里钻了出来,看看四周无人,慢悠悠地向停尸房走去。天师府恢复了平静,整个天师府仿佛被一块厚重的黑色绒布紧紧包裹着。只有寥寥无几的几盏路灯,看上去好像有人在这绒布上面戳了几个小洞,光线努力地想从里面逃出来,但仅出来一丝微光,就被浓重的黑暗吞噬了。四周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虫鸣和风吹树枝的沙沙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清晰,让人不寒而栗。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仿佛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隐藏着无数未知的生物和秘密。但平静只是暂时的,随着“呱、呱”的两声乌鸦惊叫,两个人影如猿猴一般攀上了天师府的墙头,略略观察一下,迅速翻进墙头,朝着停尸房扑了过去。几分钟以后,停尸房的门开了,两个人影闪了进去,接着几具尸体身上的白布晃了几下,又迅速地平静下来。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又有一个人影如大鸟一般从天师府墙头掠过,毫不停留地朝停尸房扑去。人影在停尸房门外停了下来,侧耳听了听,轻手轻脚推开了门,走进去,又慢慢地把门关上。人影异常小心,在门后站了一会,从身上掏出一支荧光棒,放到了门后。借着荧光棒微弱的光线,能看到进来的是一个穿着黑衣,扎着黑色头巾,蒙着面的男人,头巾边上露出了一丝白发,表明这人年龄已经不小了。蒙面人以和年龄不相称的敏捷一步跨到了一具尸体前,掀开白布看了看,从头巾上拔出几根银针,在手指上一扎,挤出几滴黑血,涂在银针上。接着出手如电,“嗖、嗖、嗖”几下,银针就没入了尸体的百会、膻中、气海三处大穴中。蒙面人得意地轻笑了一下,把盖尸体的白布蒙上。又跑到了第二具尸体旁边,如法炮制,把三枚银针扎了进去。蒙面人毫不停留,又掀开了第三具尸体身上的白布。不到五分钟,房间里的五具尸体都被蒙面人插上了三枚银针。事情办完,蒙面人撩起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转身准备出门。就在这时,房间里突然传出了“嘿嘿”的一声轻笑,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的诡异。蒙面人大吃一惊,猛地朝发出声音的那具尸体望去。只见尸体掀开了自己身上的白布,慢慢地坐了起来,接着“嗵”地一声从桌子上跳了下来,直着腿,“咚、咚、咚”地一步一步向着蒙面人走了过去。这具尸体正是志礼天师,蒙面人擦了一下额头上流下的冷汗,猛地朝着门外冲去。只听志礼天师身形一晃,整个身体挡在了门前。:()卦师左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