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定定看着她,很认真,说:“殊兰,我是军人,这些是身为军人必须做的。”
想到他身上的各种伤疤,文殊兰沉默了。
他说得没错,指不定哪次任务回来,身上那些伤就会出现在他脸上,甚至有可能,连带伤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一点,文殊兰呼吸都急促了。
比起他突然发福油腻,又或者被一个又一个像苏缨一样的女人纠缠,她更无法接受的是,程锐在某一次去执行任务,就再也回不来了。
她想要他活着。
哪怕这张吸引她的脸不再帅气了,或者突然哪一天告诉她,他外头有人了,要跟她离婚,她都不会这么绝望。
跟他有去无回比起来,这些好像都变得不重要了。
只要他活得好好的,其他的,怎么样都好。
“答应我,以后出任务,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吗?”
程锐握着她
的手,哑声说:“我只能保证,尽量活着回来见你。”
文殊兰喉头一哽,“如果连活着回来都做不到呢?”
程锐深深望着她,眸光深邃如海,“那我可以保证,我死后,我的骨灰、荣誉、遗产以及我生前的一切,全都属于你。”
一旁,听到这话的杨冽:“……”
锐哥这钢铁大直男,瞎说啥大实话,不知道这种实话对女孩子来说,很恐怖吗?
知道的人,能明白他这话的分量,这是把身为军人的一切,都心甘情愿给她了,可不明真相的人,还以为他在恐吓啊!
“嫂子,你别怕,锐哥厉害着呢,在部队,谁不知道他活阎王的名号?”
旁边的兵哥,也抢着打圆场,说:“没错没错!阎王见了营长都得绕道走,哪敢收他,不怕营长下去,把他阎王殿给掀了啊?营长跟你开玩笑呢,嫂子,你千万别往心里去,营长命硬得很,死不了的!”
文殊兰知道他在开玩笑,但是笑不出来。
见过程锐身上那一道道伤疤,她很清楚,程锐说的是实话,并且他是认真的。
他是真打算,如果他出意外,回不来了,让他的一切都属于她。
“都是身外之物,我要这些来干什么
?”
文殊兰心里堵得慌。
她这才发现,这男人在她心里的分量,比她想象的要重。
连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这么在乎他了,一想到他会出意外,跟她天人永隔,心口简直像有刀子在割。
前世今生,从没有哪个人,能在她心里引起这么大的波澜。
文殊兰知道,她完了,陷进去了,所以才那么害怕失去他。
这让她很不爽。
活了两辈子,潇洒了两辈子,好不容易老树开花,终于对一个男人动心了,决定让这个男人走进她的生活,想跟他好好过下去,结果——
好家伙!
突然告诉她,他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给她,但是有可能在将来的某一天,人说没了就没了。
这谁受得了?
“谁稀罕你那些东西了,想要啥,我自己不会挣钱,不会自己买吗?”
文殊兰很不高兴,抓着他的手,凶巴巴地说:“我就要你这个人,要是人没了,那些身外之物,我留着干什么,睹物思人,给自己添堵吗?”
睹物思人?
他要是不在了,她还会想他吗?
程锐竟有点受宠若惊。
他这媳妇,一门心思扑在搞钱上,还以为她眼里没有他,她没了,他也无所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