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没想翻旧账啊!
程锐却很认真,“可我以前对你,确实很不好,也没关心过程家给你带来的压力,我这丈夫当得很不称职。”
他总想着,她是个小财迷,钻进钱眼子里了,满脑子都是钱,说到底,是他不称职,没给够她安全感,所以她只能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靠挣很多的钱,给自己安全感。
她不依赖任何人,也不依赖他,说白了,不就是觉得他不值得依赖吗?
文殊兰:“……”
他非要这么理解,好像也没啥问题,可他这一脸对不起她的表情,是咋回事?
“我觉得你做得挺好的了,真的。”
这是真心话。
作为丈夫,他就已经很优秀了。
至于程家人至今没有接受她,她连程家们都没进过这件事,她是真不在乎。
结婚是两个人组成独立的小家庭,不用跟双方长辈
生活在一起,没有长辈介入她的生活,也不用听任何人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像现在这样,跟他在大院里生活,只有她和程锐两个人,挺好的。
程锐却很震惊,“你真的不介意吗?”
哪个姑娘嫁为人妇,不希望被婆家夸赞,在外头得到一个好媳妇的名声,怎么到她这儿,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还是说,程家不认可她,她苦中作乐,假装自己不在意罢了?
“小姑对你有误解,我会跟她解解释清楚,她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知道你的好了,一定会接纳你。”
毕竟是当过老师的人,不会不讲理,只是对她偏见太深。
只要多接触,多让小姑知道殊兰的好,小姑会改观的。
“顺其自然吧。”
文殊兰笑笑,“她相信自己看到的,那就让她相信自己所认为的,不用跟她解释什么,她对我改不改观,都没事。”
对老师这个群体,文殊兰是打心眼里敬重的。
前世她出身不好,又生在重男轻女家庭,一度是家里的弃女,本来是不让她上学读书法的,嫌浪费钱,不如给家里干农活,等到了十五六岁年纪,找个有钱的婆家“卖了”,
换一笔丰厚彩礼来得划算。
至于读书?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啥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去婆家伺候人?
就算她学习再刻苦,点着煤油灯,每天看书到半夜,次次考试拿第一,在重男轻女的家里,也只会嫌她浪费灯油,骂她找借口偷懒不干农活。
然后,把她的书本撕了,烧了,拿又长又粗的扁担抽她,把她赶到地里,让她犁地,犁不完不许吃饭,也不许回家睡觉。
夜深人静,整个村子的人都睡了,只有当时还在上小学的她,还在犁玉米地。
只有一条老黄狗陪在她身边,最后也是这条老黄狗,带着班里的女老师到地里,找到了又饿又累,整个人干瘦得像枯柴一样的她,顶着被戳脑门,骂得狗血淋头的压力,硬是把她带回了学校。
是这位女老师,把她从深渊拽了上来,也因为这位女老师,文殊兰对老师这个群体,始终怀着敬意。
当然,她也并不否认,有的老师,并没有那么伟大。
他们的工作是教书育人,久而久之,养成了说教的毛病,并且对自己的权威性深信不疑,坚定认为自己就是对的。
程映红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