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逆子,这是恨不得朕马上就去了好给他们腾位置呢!来人,传朕旨意,宣镇国将军、宣王即刻入宫见驾,御林军把守宣王府和将军府,府内众人皆不得进出。再宣诸位王爷及所有正三品以上官员入宫面圣。去京郊告诉世子,让他带着从农庄里找到的那些东西进宫。”
看着皇上的眼神,柳钰自然地接话道:“京兆尹的差吏如今正在宫门外等候,他可带着人寻到那处。”
“柳大人的话你听到了?还不快去!”
“是。”皇上身边最得力的宫人连忙向外走去,他知道这一次京中当真是要变天了。
就在他即将走出御书房的时候,就听到皇上阴恻恻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此事事关重大,若是有人蓄意走漏了风声,定斩不赦。”
他知道这是皇上在警告他,平日里他也做过一些小动作,他很清楚,对那些事皇上未必不知,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一番连敲带打的话。
等到传旨太监出去之后,皇上才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一样,有些颓然的坐了下来。“朕在朝堂之上做出这些变动,无非就是想着等朕百年归老,他们兄弟无论是谁继承大统之后都能不受世家掣肘,没想到他居然这么迫不及待就想取朕代之,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看着这个帝王难得露出了这样的神情,柳钰只觉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管怎么看,皇上都绝对算得上是一个明君
,奈何生在这种皇权处处被限制的时代。不过对于各位皇子来说,皇上也能说是一个称职的父亲,毕竟对于那些儿子,他都一视同仁,并没有蓄意打压谁或者偏向谁,无论生母是谁,都给了他们足够的成长空间去发展势力,只可惜有些人却没有看懂皇上的一番苦心。
“皇上不必太过忧心,其实宣王如今便被人发现了也是好事,总比日后闹大了强。之后的这几年将是您的计划实施的最关键的时刻,任何一点动荡因素都很有可能会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尤其王爷还是这等尊贵的身份,很有可能会被别人当成用来对付您的枪。如今早早的就处理掉这个隐患也不失为一件坏事。”柳钰真诚的劝道。
虽然知道这里面有一些话不是自己该说的,但她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口。毕竟如果皇上对宣王的处置出了差错,那么今后他们所走的每一步都会艰难无比。要知道,他身后站的可是镇国将军府和云贵妃,这么多年云贵妃始终都能盛宠不衰,除了本家给力以外,可见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一定非同凡响。
而她这一番话说出来,即便皇上原本打算不重惩宣王,如今也要能给众人一个交代才是。更重要的是,他要避免今后再有人打着他的旗号来站出来与自己作对。如果真有那一天,才是他们父子情分走到绝路的时候。
今天本不是例行朝会的日子,
因此官员们来的是最慢的。等到他们到的时候,就看到大殿内皇上、徐世子以及诸位皇子都已经到了。虽然已经猜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见着这么多人还是心中难免惊讶。
得了皇上的眼神,柳钰就站出来把今天京兆尹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其实原本到这里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讲到后面他派人去宣王农庄里拿人的时候,在那里意外发现了铁器,不少人都用一种不要命的眼神看着宣王。
吸取前朝的经验,大润朝的铁器等物是严格受到朝廷监管的,任何人不得私自拥有,就连皇子也不例外,任何铁矿也都要收归国家所有。如今宣王只是一个王爷,便私下藏了诸多铁器,如此种种岂非有了谋逆之心?再联想到他身后站着的镇国将军府以及京中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那些人都了然了。
更有那些对于如今朝堂局势十分敏感的人物,察觉到了皇上的目的或许并不只在打压将军府,毕竟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他应该还有其他的用途,只是他们一时还没有想明白。
这边的宣王听了柳钰的陈述之后心中一慌,只是瞬间他就镇定了下来,强制辩驳道:“你胡说!望父皇明鉴,那处农庄虽然在儿臣的名下,但儿臣并不常往,如何能在那里藏下铁器呢?定然是有人想要蓄意栽赃陷害儿臣。”
“纯粹是一派胡言,你说你不常往那
里,可是附近的百姓却常常能见到你,可见此言不实。”见宣王对自己怒目而视,徐晏心中却丝毫不慌,冲着皇上下拜道,“启禀皇上,经微臣调查发现,宣王在近期曾多次进出那户农庄,不少百姓都亲眼目睹,他们还说时常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脸上带疤的男人。男人身上气势非凡,一看就是见过血的,只因二人实在不像乡野之人,所以他们才会留有深刻的印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默认百姓口中的那个男人就是镇国将军。毕竟众所周知,当年他在战场打仗的时候,曾被敌军用枪从脸上横向划过,因此留下了一条丑陋的疤痕。
“身为皇子,不思进取上进,结党营私还私藏兵器,实在可恶至极。你就这么等不及要让朕给你让位吗?”皇上越说越气,一掌拍在了龙椅上。
“请父皇明察,儿臣绝对没有做出任何对您对我大润朝不利的事情。”宣王依旧嘴硬,只是他也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毕竟他们说的都是事实。
见事情牵连自己,镇国将军也站出来为自己辩解。“皇上明鉴,臣与宣王前些日子是往那处农庄去的频繁了一些,只是一切都是事出有因。宣王说在那农庄附近发现了一名女子与臣早年失散的侄女长得十分相似,因此这才带臣前去认人。至于铁器一事宣王殿下绝对不知情!若臣等真有不臣之心,又岂会将铁器放在
那等显眼的地方,让人随便就能发现?这分明是有人蓄意谋害。”
听了这话,柳钰不得不说一句到底姜还是老的辣。两相对比,镇国将军不仅为他们的异常行为找到了解释,还试图用那铁器的事情拉其他人下水,只可惜他们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