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官之人,怎能如此?”
云沛不由得想,别看外祖父现在只是个平日里看看鸟儿,和外祖母拌嘴还拌不赢的小老头,但从他说兴禾通判的这几句话来看,说明他看人的眼光,还是相当精准的。
她在心里暗暗叹息,这么个耳聪目明的外祖父,怎么就在计才良身上栽了跟头呢?
云沛暂且将心里的胡思乱想按下,继续说道:“外祖父说的没错。兴禾与大冈县挨得近,我想,计富在大冈县为非作歹,兴禾通判未必还请没听到过风声。”
“只不过,这件事情并不发生在他的管辖范围内,更不是他能随便插手的事情,他便干脆当做不知道。”
“不过,有人找上门来,情况可就不一样了。”杜承蒲接着外孙女的话说道:“兴禾通判既然知道计富的存在,以他的能力,只要花费一些心思手段去查,必然能够查到计富和计才良的关系,自然也会知道计才良是我杜家的女婿。”
云沛微微颔首:“是。要说来,这事儿也好也坏。兴禾通判因着和大舅舅曾经是同窗,所以他必然会将这件事
情,告知大舅舅。”
“然而另一方面,计才良又是杜家的女婿。未免给自己惹上麻烦,他也一定不愿意插手去管包勤的诉求。”
杜承蒲道:“所以,他会来找信升。因为把这件事推回到杜家门儿里,才是他会选择的,最为妥善的解决办法。”
“是。”云沛道:“不过,还没等他将这件事的消息传递给大舅舅,大冈县县令就先一步找上门来了。”
“大冈县的县令很快就得知了包勤在兴禾的消息,并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这种时候,计才良也知道事情瞒不住了,才不得不告诉姨母。”
众人这时,才又把视线齐齐地落回到计才良的身上。
只见他身形佝偻着,低垂着脑袋,努力回避着众人那一道道犀利的视线。
谢同见状,立刻拎着计才良的领子,将他从地上薅起来,重重地扔到了厅堂中间。
他的动作颇为粗鲁,计才良忍不住从嗓子里发出一声痛呼。
许钰霜极为不客气地嗤笑了一声,讥讽道:“你这个两面三刀、丧尽天良的小人,这时候还埋起脑袋,知道羞耻了?”
计才良缓缓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又挪动了视线,死死地盯着云沛。
他的视线如毒蛇般湿冷而阴毒。
“看什么呢?”云沛似乎察觉不到他的怨恨,面无表情地看回去。
计才良开了口,声音嘶哑:“国公夫人,不——”
他将头转向另一边,“裕国公,您还真是好本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