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沛的角度,她看不到杜心琼的表情,只听到她发出了一道极轻的声音。那声音似笑,又似叹息,而后又见她垂下头,轻轻摇了摇。
“母亲,”杜心琼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但语气却流露着坚定:“我想去见他。”
这似乎是在许钰霜意料之中的事,她也没有想过阻拦,只是平静地问道:“你可想好了?”
杜心琼道:“想好了。”
“好。”许钰霜道:“那就去吧。”
“不过,”她话音忽然一转:“你得先洗了脸再去!”
这话让杜心琼不禁破涕而笑,许钰霜也微笑着,最后叮嘱了一句:“记住了,你是我的女儿,是杜家的女儿。”
“你要拿得起,更要放得下!”
……
如果有人仔细数了的话,那么便会发现,这是计才良进了这间房间以来,走的第三千七百九十二步。
可惜,那引路的仆从把他送过来之后
,就立刻退下离开了。房间里也没留下一个伺候的人,连杯茶都得他自己动手倒,更别提能有人给他数着步数了。
计才良不是没想过直接离开,可是只要他一打开房门,立刻就会有一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忽然冒出来,堵住他的去路。
那男子也不说话,出现后只做两个动作——把计才良推回屋里,再把房门重新关上。
计才良迈开进来以后的第三千七百九十三步,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
平日里光滑舒适的黄花梨木灯挂椅,今日却好像长了钉子一般,让计才良实在是难以安稳地坐在上面。他的屁股甚至还没坐热,就沉不住气地再次站了起来。可还没走满三千八百步,他又狠狠地跺了跺脚,重重地叹息一声,又重新坐了回去。
十分生动地诠释了什么叫“坐立难安”。
心里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绪烧得他几乎发狂,他实在是难以再继续忍受下去了,便顾不上什么读书人的风骨颜面,起身决然地走向了窗户。
只要自己动作够快,或许可以从窗户出去。
这样想着,计才良拉开了窗户。
他弯下腰提起了衣摆,再一抬头,就见窗外露出半个身体——那名黑衣人正抱着胳膊,冷眼瞧向自己。
计才良吓得后退一步,险些就失态地惊叫出声。
随后,窗户也被合上,计才良只能灰溜溜地回去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了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