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钰霜这一字一句,都好像一个个巴掌,又狠又厉地扇在了关向雁的脸上。
一直以来,在关向雁的认知里,她与良哥两情相悦,却不能长相厮守,她理所当然地将这一切都归咎于父母的反对,和世道的不公。
至于她自己,她直到这一刻都认为,想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这并没有什么错。
关向雁甚至还对许钰霜的话觉得委屈,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任何对不起丈夫的地方。在丈夫死前,她虽然和良哥保持着往来,但她自认为没有做过一点对不住丈夫的事情。
至于内心的感情……这哪里又是她能控制得住的呢?反正丈夫又不知道她的心思,他不知道,她就没有伤害到他。
许钰霜把关向雁那不服气的眼神看在眼里,心下对她更加厌恶。
关向雁这个人,还不是寡廉鲜耻这么简单。你说她不知羞耻,她其实还真不是。甚至可以说,她是一个羞耻心很重的人。
所以她才会美化自己和计才良的不伦行为,把自己包装成一个被世俗迫害的受害者。对于她自己的错误,她不愿意承认,更是不敢承认。
她懦弱,她逃避,她又难以控制自己的欲望。所以,她那强大的羞耻心,就会驱使着她强行合理化自己的行为,反而去责备那些约束她、阻碍她的因素。
在这样日复一日的自我欺骗中,关向雁内心对于世俗的礼教、为人的基本道德都不屑一顾,对于
给其他人造成的伤害,她更是没有一丝歉意。
与她而言,一切让她未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的人和因素,全都是对不起她的。
许钰霜没有意愿,更没有义务,去把一个心思早已经走上歧途的人给掰正。于是,她继续问道:“说说吧,你是什么时候去到计家的?”
关向雁抬眸看了她一眼,方才继续说道:“我成婚没几年,丈夫和孩子就都接连没了。”
“后来,经良哥那边的一个亲戚帮助,良哥就把我接来了晏州。”
“那时候,他可成亲了?”许钰霜问。
关向雁点了点头。
许钰霜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这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问道:“他们计家,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你们的关系?他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关向雁的声音略微颤抖,“……没有,就只有老夫人,还有他的那个亲戚知道。”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吞了吞口水,接着说道:“那个亲戚,是跑生意的。当时良哥考中了之后,举家搬来了晏州。我和他联系不再方便,全都是靠那个亲戚往来传递。”
“至于老夫人,”关向雁又顿了顿,声音低了许多:“她、她是在我怀孕了之后才知道的。”
许钰霜的腮帮子动了动,似乎是暗暗咬了咬牙。她轻抬下巴,示意关向雁继续说下去。
关向雁小声说道:“当年,老夫人也知道良哥对我的心意,她还曾经替良哥上我家提亲,不过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