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又有一名嬷嬷打扮的妇人从旁侧走了出来。
“见过四姑爷。”
计才良认得出来,这位是岳母身边的一位嬷嬷,虽然她不及那位夏嬷嬷一般,受岳母信任和重用,但计才良还是不敢对她有所怠慢。
他收敛了自己的脾气,清了清嗓子,随后转身朝那位嬷嬷拱了拱手,“嬷嬷是来带我去见岳母的吗?”
那位嬷嬷微微笑了笑,和声说道:“老夫人那边,尚且还有一点儿事要处理,请姑爷先跟着下人去次间等候片刻。”
随后,她又偏了偏头,将目光投向另一个方向,接着说道:“老夫人和四姑奶奶的意思,是让我先带奶娘去照料冬儿姑娘。”
眼下的这个情况,隐约透露出一种说不出的诡异。直觉使得关向雁的内心涌起阵阵不安,她立刻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计才良。
计才良下意识地也想看向关向雁,但多年来的谨慎还是让他及时止住了动作,只是视线微不可察地偏了一下,又很快正了回来。
他的心中此时也是思绪万千,思量着杜家这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举动,究竟意味着什么。
计才良努力保持着冷静,也扯出一抹笑容,尽量和气地说道:“我也快两日没见到冬儿了,实在是想念得厉害,不如我也跟着嬷嬷一块儿过去吧。”
“这样不妥。”令计才良感到意外的是,对于自己合情合理的请求,嬷嬷的拒绝竟是如此的干脆。
那位
嬷嬷不卑不亢地解释道:“老奴和您身边的这个下人,全都是奉了主子的命令,才来办事的。”
“既然主子有言在先,倘若我们不能够完成主子的吩咐,那就是办事不力,就是丢了杜家的颜面。”
她这一番话,又是搬出了主子许钰霜,又是搬出了“杜家的颜面”的,说得那叫一个冠冕堂皇,摆明了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被下人这样长篇大论的违逆,计才良不由得心中一沉。要是放在往常,他定是会怒气上涌,想方设法跟杜心琼告上一状。
可今日,事情却有些不一样。这杜家,好歹是他的岳家府邸。照往日的情形,他就是在这里随便走走都无妨,怎么可能会连去拜见岳母都不让?
如今来看,杜家人显然是想让他和关向雁分开。
只是这其中的目的,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是冲着自己和关向雁来的?
在计才良陷入谜团,垂眸思索的时候,关向雁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在这大冬天里,她的鼻尖上居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没等到计才良的阻拦,关向雁听到那位嬷嬷开口催促道:“关妈妈,请快随我来吧,冬儿姑娘该等急了。”
另一边,给计才良引路的仆从也催促着说道:“四姑爷,请这边走。”
计才良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暗暗咒骂着眼前这让人摸不着头脑的状况的状况,然而人却不得不跟着仆从离开。
在两人即将分道扬镳之前,关向
雁没忍住,再次转头看了计才良一眼。可惜的是,计才良还依然被这迷雾般的情况所困扰着,完全没有留意到她的眼神。
关向雁不敢,也确实没有能力去违逆杜家的安排。她只好一路跟着那位嬷嬷,向着另一个次间走去。
她的心里满是不安,脚步也略显沉重,仿佛有什么重物压在她的肩膀上、在她的双脚上。而她每走一步,身上的重量便无情地增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