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的!”刘婆子惊慌失措、手忙脚乱,“我说,我这就说!”
她动了动腿,转而朝向云沛的方向跪着,说道:“另、另一个孩子,大夫给看的日子,更、更早些……”
“老夫人怕时间对……对不上,就让……让老奴……”
“让你干什么?”云沛追问道。
“让老奴、把夫人的……安胎药……换成了催产的……”
云沛听了她的回答,脸色立刻沉得好像能滴出水来。整个房间里随即陷入了更加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在这片寂静之下,好似有惊涛怒浪在暗中涌动。
忽然间,“啪嚓”的一声响起,一盏茶杯在地上炸裂开来。伴随着那清脆的声音,破碎的瓷片滚落一地。
而许钰霜全然顾不上那满地锋利的碎瓷,她倏地站起身来,直直地向前冲了两步,抬起颤抖的手指着刘婆子,声音近乎要撕裂一般。
“你!你们……你们差点害了她的命!”
这一句骂完,许钰霜的喉咙里,马上传来如同拉动风箱一般粗粝的喘气声。
夏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瓷片,重新让她在椅子上坐好。
“老夫人,您小心!您怎么样?”她一边给许钰霜顺着气,一边焦急地问着。
“母亲!”本来被那个
消息冲击得缓不过神来的杜心琼,也马上回过身来,凑到了许钰霜的身边。
云沛同样也被吓得不轻,“快给我!”她向身后的金颜伸出手,从对方手中接过一个小药瓶。而后她快步走了过去,迅速地从瓶子里倒出了一粒药丸,喂进了许钰霜的嘴里。
夏嬷嬷也赶紧重新倒了一杯水,喂给许钰霜,帮她把药顺了下去。
云沛神情紧张,一边盯着许钰霜的状况,一边说道:“这是参丹,只能应急用的。陈老夫人留的那服方子,还请嬷嬷去替外祖母煎一副来。”
参丹比预期的更有用,许钰霜很快便缓过了劲来。她闭着眼睛摆了摆手:“药的事情一会儿再说,我要先听她说完。”
夏嬷嬷和云沛对视了一眼,也只能听话地从她的身边退开。
只剩杜心琼还愣愣地站在许钰霜的身边。许钰霜抬起手,缓缓握在了她的胳膊上。
许钰霜出身高贵,自小便备受父母家人的疼爱。长大了成家了之后,尽管她时常会与丈夫拌嘴,但那也不过是夫妻俩之前的乐趣,她从未在这方面吃过亏。
可以说她这一生,就没吃过苦头。一双手做过最重的活,就是抱起她的孩子们。
因此,相较于同龄人而言,她的手保养得很好。
然而即便如此,她毕竟还是老了,皮肤早已不像年轻时那样饱满娇嫩。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高高地凸起,逐渐变得干瘪褶皱的皮肤无力地包裹
在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