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她也不会知道,在她走后,那个先是害怕和自我怀疑,然后又控制不住的想东想西,最后实在受不了了,索性心一横,眼一闭,把自己十有八九是看见虞子祯了的事情说给了他父亲和祖父听。
他父亲和祖父原本是打算在乱世真正到来之前,缩回老家和族人守望相助,最大限度确保家人安全的,得了这个消息之后,两人却又忍不住纠结起来。
若不是害怕在战乱年间一不小心做了炮灰,年轻男子的祖父也不会选在这个节骨眼儿告老,更不会让他父亲也跟着挂印辞官。
可那时候他们是真的没有门路,除了回老家,他们也没别的避祸办法了,可现在却不一样了,现在他们掌握了有关虞子祯行踪的消息,这消息如果用好了,他们可就等于有了攀附权贵的敲门砖了。
“你知道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吗?”权衡过其中利弊之后,年轻男子的祖父问自己孙子,“八分的把握还不够,你得再去亲眼瞧瞧到底是不是他。”
年轻男子“啊?”了一声,“我们、我们要跟着他?”
那可是个凶名在外的主儿,大家都在京城时,他这个底层小官的儿孙都不敢往人家跟前凑呢,就更别提现在这种要命的时候了。
年轻男子很不想答应,他、他是真害怕。
“又不是让你去招惹他!”年轻男子的父亲很是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着自己儿子,“只是让你再去确认一下那到底是不是他,他难道还能因此把你怎么样吗?”
年轻男子的祖父倒是很明白自己孙儿对虞子祯的那份惧怕,他和他儿子不一样,他儿子一直在京畿小县做知县,他却是长期混迹京城官场,虞子祯的混不吝他也是很忌惮的。
“你爹说的没错,你只需远远看上一眼是不是他就可以了。”
“你也知道咱们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觉得就凭咱们家的这些人,咱们有多大把握在这乱世当中保住自己、保住家业?”
不说那些乱军、匪寇、流民,就只说他们家那些都快穷疯了的族人,他们能一边自己挨饿受冻,一边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家吃饱穿暖吗?
若不是实在没了别的办法,他又哪会做好舍财保平安的觉悟,带着儿孙躲回老家?
他把自己的苦衷重新絮叨一遍,“不是祖父非要逼你,而是但凡还有别的办法,祖父都想带着你们尝试一下。”
明明已经传出死讯,但却还活蹦乱跳的虞子祯,老者相信,对他感兴趣的一定不止卢氏一族和镇北王府。
那些有能力、有野心的掌兵将领,还有那些财力雄厚、私下养了不少护卫和家丁的大世家,老者虽然还没想到要拿虞子祯做敲门砖去投靠谁,但把虞子祯当敲门砖的这个事儿,他却是已经早早确定下来了。
被父亲和祖父用满含期待、鼓励的眼神儿盯着,年轻男子到底没能说出“我不去,我不敢”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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