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罗四背的黑锅,终究还是留下?了印记,如果不经过一两代人的沉寂,让诸人淡忘此事,罗家以后很难再冒头?。也亏得罗相东当机立断肯壮士断腕,舍弃了面前的浮华,换后代的机会。
宋朗旭一边佩服,一边扪心自问,如果自己也面临同?样的困境,能做出?同?样的决定吗?
所以说,他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宴会散后,宋朗旭带着家人先行告辞,留下?罗家人自己收拾东西,罗恒睿的妻子秦氏先是帮着大嫂做完事情,然后才追上自己的夫君,跟他叽叽喳喳聊着今日的见闻。她新嫁不久,先前只是远远的看过宋家人,还没真?正的交谈过,今儿一见,倒觉得跟宋家嫂子难得的投契,不由得多说了几句。
罗恒睿听着她说话,不由得说了一句:“宋家嫂子得了敕命,你?羡慕吗?”
“天底下?哪个女子会不羡慕啊?那可是敕命唉!有专门?的敕命服,有朝廷的饷银,有朝廷的嘉奖,我敢说,就没有不羡慕的。”秦氏洒洒洋洋的说了一堆敕命的好处,还意犹未尽。
罗恒睿心口堵得慌,背过身去说了一句:“你?要是羡慕,当初就不该嫁我。”
此言一出?,登时?气氛一冷,秦氏张着嘴,傻呆呆的瞧着罗恒睿。
罗恒睿用余光瞧见自家妻子的傻样,心里更堵了,没错,他就是比不上宋朗旭又什么了?!难道律法规定了他宋朗旭就是天下?最大的道理吗?他偏不服!
人钻了牛角尖时?,想什么都?想不通,只觉得全天下?都?辜负了自己,自己是悲情剧的主角,正遭受风霜刀剑严相逼。
罗恒睿正沉浸在这种气氛中,突然胳膊下?面冒出?一张圆脸来,酒窝深深,眼睛一眨一眨:“夫君生气了?”
“你?居然会生气吗?”
罗恒睿更气闷了,“我又不是神仙,当然会生气,不对,就是神仙也会生气。”
“自我嫁过来,夫君老是淡淡的,衣裳厚了薄了,不生气,饭菜咸了淡了,你?只说都?行,闹的我更加忐忑了,难道是我哪儿没做好吗?”秦氏眨眼:“现在夫君居然生气了,我反而觉得跟你?的距离,变近了。”
罗恒睿更加气苦,这都?是什么歪理!不和和气气难道每天要没事吵架吗?!
秦氏又笑:“吵一吵也没什么不好,说不定反而能解决矛盾。”她又重新转过去,正色道:“回?答刚才的问题,我当然羡慕敕命,因为那是好东西,但是我更坚信一个说法,属于我的东西,才是最好的。所以啊,夫君要是说敕命,当然是自家的敕命,更能让我高兴喔!”
属于我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罗恒睿也不知怎的,心头?一暖,这还是他头?一次感受到,有人无条件支持是什么感觉,只是他还是嘴硬道:“那你?要等的时?间,可就长了。”
“长怕什么,我等得起,我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用来慢慢等。。。。。。。”
二人一前一后,拌着嘴回?了自己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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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朗旭办过升职庆祝宴后,又回?归了日常的生活。
但比起从前来,翰林院的诸位同?僚们可就热情了许多,有什么问题都?会一一解答,十?分耐心。
他们都?能看出?来,宋朗旭前途远大,如今还待在翰林院,不过是静静蛰伏等待时?机而已。
当然也有人远离了他,以示自己不跟趋炎附势的人同?流合污之意。
不管是热情的还是冷淡的,宋朗旭都?一视同?仁,并不区别对待,一切都?照旧,他这么做,倒让几位学士高看他几分。
能做到宠辱不惊的,非常人。
不过,宋朗旭在热情的人群里,发现一个异常热情的人。同?科登榜的同?年?姜保,二人之前有过交集,又有同?在翰林的情分,宋朗旭还帮人租过房指点过,关系本来也很亲近。只是最近呐,姜保比以前还要热情,一起吃饭一起上下?值,黏糊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初中女孩儿作风。
宋朗旭有些?摸不着头?脑,李骄杨却是一针见血,意有所指的说:“怕是家有鲜花,故而有蜂蝶闻香而来啊。”
宋朗旭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他看上朗月了?倒也不出?奇。”
朗月不论是相貌还是谈吐,性格还是才华,都?是上上之选,如果不是小小的缺陷,她早就是明满京城的闺秀佳人了。她会吸引来慕少艾的青年?,完全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