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换了一个名字、换了一个主人。
到了曾经差点搞垮周氏药业的人手中,改叫仁心。
和小行星基金会的新名字一样。
周玉笙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叫她:“宋洇。”
她太狠。
她早就看透他的行动,早就明白他的举动。
周玉笙本以为资产转移出国,周氏药业早晚东山再起。
以为宋洇傲气,说好了不靠傅晏就是不靠。
可没有想到。
周玉笙气得浑身在发抖,可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监狱有录像和监。听。
宋洇微笑着看他,却没有半点暖意,与她诀别:“周玉笙,我跟你到此为止。”
她缓缓地起身,女人明艳的眉眼落着星点的冷意,走得决然,倒是周玉笙在后面压低声音含着震怒喊她的名字。
一遍又一遍,像是要穷尽毕生所有的力气,但宋洇没有回头。
昏暗的探望室,日光从狭窄的窗户透进来,灰尘在飞扬,像是无数的小人在翩然跳舞。
宋洇的肺腑吸入了小的颗粒,觉得难以难受,难以呼吸,可踏出门槛的那一刻,便看到不远处等候她的男人。
天光乍现。
一切光明坦荡。
傅晏站在光亮处,在看监狱门外的柳树枝,他一身西装格格不入,偏了头就看到她,在很远的地方温柔开口,似乎告诉了宋洇什么。
“嗯?”宋洇一路小跑过去,很自然地就拉住他,“刚刚隔得远没听清,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在周玉笙面前的冷意全部消散,是面对爱人的温柔与真挚。
“春天。”傅晏看着怀里的她,重复了一声。
枝树发新芽,湖水新绿。
夜色不似重逢时的冷冬严寒,有温暖的气息在流窜。
傅晏疏冷的目光像是沉了春池,怎么看怎么都是填满了爱意,柔声告诉宋洇:“洇洇,春天要来了。”
七年前未曾等到的春天,七年后他们终于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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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天堂地狱一线之别,可怕就可怕在决定权在别人的手掌心。
总会有人陷入地狱苦苦挣扎,命运多舛,渺小的自身无力保全。
在别人的棋局成为筹码,在刀尖上跳舞。
宿命让人无奈,无法竭力抵抗,身不由己。
可再渺小,都不要放弃自己。
再无力,不要忘记本心。
逆转与颠覆,可能与不可能。
也许下一秒,就能迎来曙光。
冬夜漫漫终有尽,春夜回寒,蓦然回首。
北山监。狱外女人施施然抬起头,明澈的眉眼一如当年,宋洇觉得奇妙。
时隔七年,悠悠岁月,两千多个日夜,也许谁都没办法做梦梦到深陷人间地狱的人还会重逢相遇,在晦暗的时光尽头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继续完成年少时的热恋。
三生有幸,此时此刻,他们一起等到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