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铁板钉钉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其中还能生出什么旁的事情来不成?窦君好手段,这时候摆出这件事出来,若是自己未能求证,恐怕也是心中一道深刺,等闲是不能拔出来了。
赵侯接见柳熙覃之时,刚刚接到万三奏报,接手的两处粮仓均相安无事。
“既如此应当同君侯当日所料未差分毫,窦君只是特特叫怀恩伯出击一处,叫咱们先乱了阵脚,分出神去接手周边粮仓,她好趁机在宫中生事罢了。”
赵侯点头称是。
万三便又问道,“既然如此,君侯为何叫邵环等人即刻回赵,清水河处机要还未处理完全,又有息天子与燕君呈反扑之势。”
“窦君既然已经动了用兵的心思,咱们却按兵不动,此乃大忌……”
“那咱们悄悄回城,杀窦君一个措手不及?”
赵侯说妥,“此事你前去办吧。”
万三另派人前去清水河接应,叫大军即刻整军出发。
柳熙覃在大殿外枯等许久,这才见桑仕秾从殿阁内退了出来,“柳公子,君侯请。”
这是柳熙覃头一次进公宫之中,在这红墙之中立足,只觉得天地阔大,赵侯确实是外人口中那意气风发之辈,从宫中气氛便可瞧得出来。
这身边守卫皆是追随赵侯在战场上厮杀过得,眼中杀气,非寻常宫中侍卫可比。
他进了殿门先向上首行礼,问了赵侯一句安好。
赵侯虽然对柳熙覃所说要事不大相信,可既然他说事关熙宁,那他也愿意分出一刻时间,听听这人口中到底能编出什么事情来,“怎么,昨日晚间不过才见,今日便有要事要商了?”
赵侯手中朱笔不停,甚至连头都未抬,他如今正忙,这个柳熙覃倒是会挑时间过来。
“君侯,对于东华伯失踪一事,臣有些别的想法。”
柳熙覃将桑仕秾所作的名簿呈上,叫赵侯一一过目,“其上是桑将军走访后挑出得,可能将我阿爹带走之人,据那鱼翁所说,阿爹是被一富贵人家的车驾接走,并非是自己走失。”
总归不是遇上谋财害命之辈,赵侯心中倒也觉得稍安。
“这名簿又能说明的了什么?”
赵侯瞧来瞧去,确实是几个熟面孔,不过既然不能肯定是谁,叫他一一着人去问,倒也不是难事,“若想借助本侯之力,大可叫桑仕秾带着手令上门问询,这也不是难事。”
桑仕秾摇头道,“君侯不觉得,若是要从您身边人下手,我阿爹东华伯是最容易攻破之地么?”
赵侯听闻此话顿了顿笔,将朱笔放在一旁笔山上,又拿了一旁的名簿瞧了一眼。
“你是说?”
“恐怕那人一直盯着您的行踪,所以阿爹刚刚被丢出行宫,不久就叫人救了回去。不过到今日,便说不好是救人,还是将人囚禁起来,打磨成一柄要命的利器。”
“这便是你所说的,同熙宁有关之事?”
“是。”
柳熙覃咬了咬牙。
这人一向霸道,今次若不是他为一己私欲,怎会叫熙宁陷入这般险境。
彼此都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两个聪明人说话,实在不需多言。
两人当下无话,赵侯的不悦亦挂在脸上。他身上找不出破绽,已经有人急不可耐,要从他身边之人下手了。
窦君倒是好长的手!
许姚黄特意等在两位燕国美人的殿外。两美之间,那姐姐瞧着便知道是个有主意的,妹妹大多时候只是姐姐的附庸罢了。
有时妹妹话说得多了些,阿姐立刻便会递给她一个多嘴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