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明柔哪有什么心情在他屋里洗澡,加上手上有伤,虽然上过药不疼了,但也不方便,所以洗了没多久就出来了,心里想着事,手上动作也缓慢,系带都没系好。
“在想什么。”燕珩推门进来,他头发还湿着,显然是匆匆洗了会就出来的,进来时也没敲门,也不管霁明柔洗好没。
霁明柔都没注意到燕珩什么进来,看见他时,人已经走到面前,并且拽开了她没系好的带子。
“陛下拽姑娘衣带都不犹豫的,跟做了许多遍一样。”霁明柔无奈道。
燕珩手指绕着衣带翻飞,没几下就将霁明柔腰间的带子系好了,看着她笑道:“哪来的许多遍?你来给朕练手么?”
“陛下若想要,后宫佳丽三千,有的是美人愿意侍候。”霁明柔抬眸直视他,看似不在意的说:“陛下何必和我纠缠,若叫别人知道,总是会有碍陛下名声的,何况,我这个人也不大度。。。”
“对啊,不大度不说,脑子也不好,还满腹心机,以后争风吃醋可不行,后宫要不得你这种嫔妃。”燕珩点点头,如是道。
霁明柔神色一滞,立马抬手推开了燕珩,转身朝外面走去,坐在棋盘边。
她不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用眼神看着燕珩踱步出来,坐在对面,似笑非笑的看过来,脸上是少有的戏谑:“怎么?你自己说出来的话头,朕顺着你说罢了,转过头你还气上了,不过你说的确实没错,朕说的也是实话。”
“那陛下今后就与臣女保持距离,当断则断。”
“早说过你这脑子不好用,心眼子还是别在朕面前用了,自你幼时进宫,咱们也算是一同长大,这么多年,你眼睛一转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燕珩给他自己倒了杯水,浅抿一口,继续道:“你想要什么,问什么,不能与我好好的说出来吗?”
霁明柔眼睛落在燕珩还在滴水的墨发上,思量片刻,起身拿了帕子,然后走到燕珩身后,一手拿着帕子覆在燕珩湿漉漉的墨发上。
“别,你手上有伤。”燕珩道。
“无妨,慢点就是了。”
燕珩没再说话,霁明柔跪在他后面,一只手仔细为他擦着头发,两人寂静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看他发梢不再滴水,头发也渐渐干了,霁明柔才停下手中动作,双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缓缓说道:“那些年,我带兮云设计陷害宫妃,助母亲手握宫权,种种所为,陛下都看在眼里,不知陛下有何感想?”
“小小年纪就能如此,背地里害人不眨眼,长辈面前又装的可怜无辜,真是。。。好恶毒的妹妹,所以朕想,一定要找机会撕下你伪善的面目,身为太子,朕还是有资格教训你的,让你知道厉害,以后不敢在宫里胡作非为。”
所以燕珩从小对霁明柔就不算和善,先是厌恶,后是戏弄,总想撕下霁明柔表面那层伪善的面具,让所有人都看清她的真面目。
燕珩生来就是太子,身份尊贵,但却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疼爱,那种小孩子才需要的东西,他觉得,他才不需要。
直到霁贵妃接连诞下公主皇子,燕珩才知道,对他素日严厉的父皇,原来也会对子女露出这种慈爱的笑容,原来,无论是早逝的母亲,还是父皇。。。
他其实都不曾拥有过。
就连霁贵妃那个与别的男人生出来的女儿,父皇也愿意当做亲生女儿来疼爱,瞧那架势,跟亲生的似的,关键这个便宜女儿并不像表面那样乖巧,她明明是个心机且恶毒的小孩!
几曾何时,他也曾嫉妒过,也曾不甘过,并且从心里觉得她不配。
他不自觉的针对她,暗暗与她作对,看她吃瘪,期初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是为了对付她,后来,后来就渐渐养成了习惯。
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的余光都是放在她身上的。
霁明柔看不见燕珩的表情,却能听出他声音里含着的戏谑笑意,她想着幼时种种,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了浅笑,继续道:“所以陛下以前,是真的很讨厌啊~”
“讨厌?”燕珩轻哼一声,幽幽道:“你既然觉得朕讨厌,那你作何要偷亲朕?”
霁明柔一只手在燕珩肩膀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没好气道:“陛下别胡说,我何时偷亲过你。”
“东宫的生辰宴,我喝醉了,那晚在偏殿里,你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记得?”
“可那明明是你亲我的!”霁明柔反驳。
“朕都醉了,没有理智,你明明可以推开的不是么?但你没有。”
霁明柔想起来裳婳跟她说的那事,燕珩生辰宴的第二天,他就买通宫人溜进她的寝宫,这是她现在都没好意思拿出来问他,他还敢听生辰宴的事。
呵呵,真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