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平稳,睫毛动都没动一下,看来是真是睡着了。
燕珩知道霁明柔畏冷,又担心今日燕珵出事的消息困扰她,怕她晚上乱想才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刚躺下没多久她就睡了。
看她睡得安安稳稳的模样,应是没做什么噩梦。
没看出来她心还挺宽的。
。。。。。。
船上的禁军少了一半,南骁只能临时派一人下去,拿着燕珩给的调令去水路边最近的州府,将临近州府最精锐的士兵调出,再坐船往这里赶,速度快的话,应不会出什么乱子。
但,似乎是有些来不及了。。。
南骁站在船帆下面,一只手搭在了腰间的刀柄上,眼睛巡视着岸边两侧的高山。
风声过境,吹得山林树木沙沙作响,放眼看去,还是一片安然模样。
南骁吩咐禁军加强船上巡逻,都打起精神,然后便向船舱内走去。
“如陛下所料。”南骁并未多言,毕竟燕珩早已猜到了外面的情景。
燕珩偏头看了一眼外面的青山,放下手中的狼毫笔,随南骁一同往外面走去。
他今日着装与往日不同,并非宽袖繁复的帝袍,而是与南骁的日常穿的衣衫相似,都是行动极为方便迅捷的那类。
他安于室内,就无法引出暗中的人,只有他走出去,显于人前,才能引蛇出洞。
另一头,福安早已封了陛下圣旨,将船上所有的官员和宫人都带到了船舱中间的堂屋中,有几个身手极好的禁军守在屋外,将里面的人保护起来。
这屋子虽然不小,但也是勉勉强强的将这些人都装下。
看这个阵仗,屋中的人大多都猜到了什么,故而都配合着禁军挨个人搜查的动作,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
但这其中,没有霁明柔。
霁明柔待在一个特别不起眼的角落里,这个隔间设计巧妙,一行一过很难发现这里还有个小门。
燕珩将她推进来的时候,她就知道外面出了事。
“你把我藏在这,那你呢?”
最应该被藏起来的,不就应该是燕珩自己吗?
霁明柔看着燕珩身上与禁军几乎差不多的衣衫和图样,就猜到了他要去做什么。
“一国之君的安危,关系着整个大燕的民生,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朝野都会动荡,已收服的外族也会趁机起乱。”霁明柔站在隔间里,将要出去的燕珩拽住,紧紧握着他的手,不想放开,“谁出去都行,独独是你,你不能。。。”
“大燕没有朕,还有拿得起朝野的晋王,江山依旧如故,但今日南骁身边没有我,官船就多了一分血流成河的风险,无论奴仆士兵,均是臣民。”
燕珩松开霁明柔的手,从隔间里退出去,缓缓关上门。
现在是动手最好的时机,官船靠近岸边,离南骁派人调兵的州府最近,而且两边都是茂密青山,此次不求将逆贼尽数斩杀,只要船上众人平安就好。
若打不过,有青山遮掩,他们还能跑。
“是不是那封信有问题?”霁明柔此时也意识到那封信来的巧合,细细想来,有很多不合理的之处,只是她那时太过慌乱,从而埋没了理智。
“不要多想,在这等朕回来,这扇门打开之前,你莫要出来。”
霁明柔凝着燕珩坚定的眉眼,终是松开了堵着门框的手,看着燕珩一点点消失在眼前。
门窗挡不住外面厮杀的声音,霁明柔靠坐在角落,听着耳边一串刀剑相交碰撞的声响,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咬着后槽牙,觉着心都揪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