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了一口冷茶水,把?疼痛压下去了,一出门,就见凌孤正背对着她坐在?蒲团上,而她放在?地上的?盘子不见了。
“哎……”她没拦住,饭团进了凌孤的?嘴。
见她一脸哀怨,凌孤皱眉道:“怎么?”
江渺不知道怎么诉说自?己心中的?愤懑,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小孩,还能为口吃的?大吵大闹吗?
可烤好的?鱼飞了,饭团飞了,还没吃上就烫了嘴,倒霉得像小说主角似的?,憋了一腔的?脏话不好骂,又不好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于是只好俯下身,再?去搓几个饭团出来。
但她身上的?怨气重得像鬼,凌孤不可能察觉不到,于是道:“你好像很不开心。”
在?凌孤看来,这?人实在?不算个好奸细,晚上睡得太死,白天?又过于贪嘴,情绪明明白白显在?脸上,就算这?些都无所谓,可最重要的?干活也不算认真?,像刚才那种情况,应该趁着她不在?到处查探的?,但据她观察,对方只是闲适地坐在?这?儿烤了点饭团。
如果不是实蠢,就是不想卖命。
温静月没给够好处?
具体原因不好说,但说到底,就是不想在?这?儿继续待了,于是她随意道:“如果你想回去,那我可以放人。”
当然,她不可能放人,这?么说只是想让对方露出狐狸尾巴,一旦对方有想离开的?想法,那她立刻就会动手灭口,令其不能如愿。
与敌相?攻,直取其短。
对方想要的?,她偏不给。
江渺连头都没抬,只一股劲地往火上烤饭团,其实现在?她的?饿劲已经?过去了,但肚子里憋着一团委屈,让她想报复性地进食。
凌孤还没见过居然敢无视她的?人,举筷在?炉火上敲了敲,行?动间已带出不快,谁知江渺还是没抬头,只道:“别急,等会才能烤好。”
凌孤:“……”
她不是想吃这?东西。
但和蠢人争辩显然是毫无意义的?,凌孤已经?不再?觉得对方是个威胁了,如果非要说的?话,她觉得对方是温静月送来给她当乐子的?。
她在?这?里生活了三百年,除了日常地打卦招魂,再?没别的?事做,更不可能有人来和她闲聊,有这?么个蠢货在?,倒不能说是全无益处。
“好了,给你。”正出神间,对方夹了几个饭团,给她堆到了盘子里,又把?剩下的?扫进自?己盘子。
凌孤看着给她堆到露尖的?饭团,有些哭笑?不得,对方莫不是把?她当饭桶了,但味道还不错,她也就勉强吃了些。
吃完了放下盘子,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感受到饱腹的?滋味了——因为有魔力的?加持,所以她几乎不会感觉到饿,又不会做饭,除了拿东西来烤,没有其他任何?烹饪的?方式。
就算烤了,也不是她自?己吃。
“你应该多吃饭,以前你很能吃的?,现在?都没什么饭量了。”江渺边吃边说,话虽无心,听者却?有心,凌孤奇道:“你知道我以前的?饭量?”
江渺有些语塞,她倒不是不能明说,只是这?样太刻意,太反常,两人见面没过一天?,她就说自?己是江渺本人,别说凌孤这?种多疑的?性子,就是随便放个谁也不可能相?信。
万一一句话说不对,还不把?她活剥了。
“我猜的?。”她道。“看你修为这?么强大,一定?离不开五谷的?功劳。”
“歪理。”凌孤丢下一句,就往后面去了。
江渺也知道是歪理,自?顾自?收拾了盘子,开始坐在?回廊下发呆。她发现为今之计,是不能靠自?己来说明了,必须得想个办法,让凌孤自?己意识到她的?身份,只有自?己探出来的?,才更有可信度。
但这?个度很难把?握,一旦有丁点的?不自?然,都会显得非常刻意。
正发着愣,她余光突然瞟到腰间的?玉佩一闪一闪,这?玉佩是原主的?随身物品,今早她起来的?时候发现落在?床上,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特殊,就随手挂在?了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