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顺着云如皎的话语说道:“是,皎皎,我不会再这般言说了。”
云如皎听他语调,又见得他面容上的笑意。
着实知晓顾枕夜这一句话恐怕完全不能信。
他无奈,又是抬眼望着窗外。
日落西沉,晚霞的余晖已是全然褪去,唯独剩下了一片似乎更甚于人间的漆黑。
江寒酥还是未曾归来。
云如皎看着愈发浓重的夜色,心里七上八下的。
他抿着唇,见得今夜夜幕中并无月亮。
唯有点点星光,璀璨着照耀着这魔族大地。
“寒酥到底是怎么了?他走之前不是言语说自己很快便能回来吗?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云如皎将目光投向顾枕夜,话语不由得加快,急迫写满了整双通红的眼眸,“我们还是应该去瞧瞧他,若是炽衍对他……”
顾枕夜摇摇头,又为云如皎添了温茶。
他将云如皎按回位置上坐好,又道:“炽衍不会动他的,即便是猜测炽衍已被天道所收买,他也不会动江寒酥的一根汗毛的。他与江寒酥之间的故事……远比你所知的一切更多。皎皎,你信我,炽衍就算是自己死,也不会动江寒酥一丝一毫的。”
“何事?是何我不知道的故事?”云如皎忙不迭地追问道,“你光是这般说着,却从不让我了解,我又如何做评判?”
他掀起眼皮,直直地瞪着顾枕夜,又道:“若话总说一半,当真没甚意思的。”
顾枕夜抿抿唇,坐在了云如皎的身侧,叹了口气又道:“那皎皎,你莫要讶异……其实这世间,总会有血缘这个纽带,让人更容易爱上和自己流着相同血之人的。那是三千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没有你,甚至连云霁月都未曾出生。”
云如皎捂住自己的嘴巴,适才没让惊呼让所有人都听见。
所以,顾枕夜这意思是……“他们二人?”
“一如你所想。”顾枕夜啧了一声又道,“皎皎,所以我可以说炽衍自心底,便不会伤害江寒酥的。他不回来,也许是因为被什么绊住了,根本无法归来的缘故吧。故而,我们合该做的,还是继续等着他。我们去了,也是于事无补的。”
云如皎深吸了一口气,似是还沉浸在方才顾枕夜那让他心惊胆战的话语里面。
炽衍和江寒酥怎会是那般……让人不敢置信。
他倏地垂下了头,使劲儿地扣着自己的指尖。
那么他和云霁月的血,不亦是相同的吗?
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做些什么。
只是喃喃道:“原是如此,那便等吧……寒酥,定是会很快归来的。”
顾枕夜应了一声,起身将这屋中的窗户关上。
夜色已深,合该安寝了。
他环顾了四周,只得见一个床榻,余下的便是置于窗下的美人榻了。
美人榻颇窄,又甚短,只容得一娇小女子侧卧罢了。
可顾枕夜未曾犹豫,只道:“皎皎,江寒酥未曾归来,你我二人今夜恐怕都要在这一间屋子当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