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枕夜在窗外连化形都不用了,不过障眼法掩盖着他的身形与气息。
立于窗下,紧紧地盯着云如皎,直叫云如皎又陡然察觉到了那股炽热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所在的方向,抿了抿唇。
他还未曾问出口,云霁月便先他一步问道:“皎皎,方才那位同你说了何事?”
云如皎摇了摇头,又道:“不是甚重要之事。哥,我们还是需得说下那药之事吧,你缘何非要对我下这般重的手?”
不过是方才江寒酥提到了顾枕夜的踪迹。
又说了许多近日来妖族之事,又说了顾枕夜这个新任妖王少许他所不知的过往罢了。
云霁月不慌不忙,随意寻了把圈椅坐在云如皎面前。
模样不像是他在被问询,而是要问云如皎话语一般。
“皎皎,你想问我何事?”他撑着手肘,挑眉问向云如皎。
云如皎顿了顿,又道:“你为何非要让我一睡不醒?”
云如皎答道:“我不在家,我一则怕你再追上来,二却也是担忧你的身子骨。这药虽是服用了会长睡不醒,可却对你万分有益。”
“我没有病,我不知道你为何说我身子骨弱,可所有人都说我虽算不得强健,却也无病无灾。”云如皎强压下心底的怒意,又道,“我不明白,你为何总要这般拘着我。哥,你到底想要作甚?”
云霁月亦是未曾想到云如皎竟是有朝一日会这般同他言语。
本是放松的身子骤然挺直了起来,他拧着眉眼看向云如皎,又道:“我想作甚?我是你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你怎会这般想我?皎皎,我从不会伤害你的。”
云如皎兀自笑了一声,将身子大部分的重量倚在床榻的围杆之上,又道:“可是我也不想一直被困在这弹丸之地,我也想看看你所见过的世界。”
云霁月冷哼一声,却不正面回应道:“是谁人告知你,你的身体无碍的?是那个三番五次纠缠于你的妖族,还是今日这个所谓的魔尊?”
云如皎垂下眼眸,纤长的睫羽遮住了他颓然的神情。
他又摇摇头,说道:“是啊,他二人皆说过。况且,我之前下山去寻你,亦是未曾有任何的不适,处处都好。我的身子难道我自己还不清楚吗?”
“对!你不清楚……你如何清楚!”云霁月嗤笑道,“皎皎,你怎会变成这副模样的。你合该是那个最听话的孩子,而非日日说这些话顶撞于我。是那个妖族蛊惑了你?定是的,我从一而终便说妖族全是败类!”
不对……
不该是这样的。
他的哥哥云霁月,从不会是这般模样。
还是……这才是云霁月的本来面貌?
云如皎听着云霁月略显气急败坏的话语,忽而便觉得耳畔声音都虚了起来。
如同自遥远之处传来一般,逐渐就愈发得听不清了。
他只瞧着云霁月的嘴开开合合。
可说了什么,却一句都无法传入他的耳朵之中。
他恍惚了神情,眼前陡然又是一片漆黑。
他再次坠入了那虚无的空间之中。
只这一次,他不知道云霁月能否发现他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