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委一位老师见了这一幕,对江南笑道,“又做烂好人了?”
江南正色道,“怎么可能?这可是我们报社的‘免费劳工’!”
团委老师见她的嘴硬,只摇头笑笑,低头忙自己的工作。
江南又道,“老师,我借用下电话。”
团委老师同意后,江南拨了个电话到印刷厂,通知他们继续装订。
业务员抱怨了两句,江南只当没听见,挂了电话,而后去了一趟诗社,让他们按计划排版,暂时不用将《飞鸟》撤下来了。
“真的?”雷永平惊喜道。
江南点头笑道,“团委应该很快也会通知你们的。”
她提前来告知他们一声,省得重复排版,白费功夫。
而后便离开了,她再回去团委办公室后,王书记和童夏还没回来,江南便等了会儿,一个多小时后才见人回来,童夏眼睛红肿,手里抱着一个档案袋,应该是她的退学档案,嘴里不停向王书记道着谢。
王书记摆摆手,让她快去解决那段婚姻,单独留下江南。
“您有事儿问我?”
只见王书记摸着脑门道,“今天因着童夏这事生气,差点儿把正事忘了!”
“什么正事?”江南好奇。
王书记随后便道,“学校接了教育部编撰大专院系教材的任务,所以要注册一家出版社,登记成事业单位,学校的意思是问问你们,愿不愿意将报社变更回编辑部,入到学校的编制里。”
说来也打脸,两年前他还忙不迭让江南几人尽快进行工商注册,说学校不可能为她们增加一个事业单位,没想到形式转变如此之快。
江南感受到了王书记的尴尬,因笑道,“那我是直接冒昧地拒绝您好?还是走个程序,回去假装商量一圈再来告诉您结果?”
王书记闻言没好气地一拍桌,让江南严肃点,别开玩笑,又语重心长劝道,“不再考虑考虑?”
团委监管着狂瞽报社,自然知道他们这两年的艰难,因着经济改革突然降速,他们不能再明目张胆打广告,江南几人为着创收,没少想法子:找想打广告的国营厂或个体户赞助征文大赛、找新闻系或校内其他同学组稿,将广告巧妙地融入文章里……
只征文大赛不能月月办,广告也不是期期有人打,又兼这两年稿费最低标准从千字三元涨到了千字十元,成本大幅提高,狂瞽报社有赚有赔,收入极不稳定。
如果入了事业编,学校虽不会拨下《班马》制作的全部费用,但三分之一总是有的,而且江南四人都按四级办事员发放二十二级工资,每月五十六元,好歹旱涝保收,也不用这么累。
江南向王书记道了谢,再次拒绝,“我们都走到这地步了,您别给我们泄气呀,好歹看看我们能走多远。”
王书记见人斗志昂扬,只觉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因笑着摇摇头,没再说劝,又道,“出版社配套的印刷厂也在建设当中,等建好后,你们的印刷工作也转回来吧,制作成本应该能降下来一些。”
“那可真是太好了!”江南惊喜道,这对于他们报社来说才是好消息!
《班马》现下已发行两省一市,月销万册,虽然数量上去后,每本杂志的成本略下降了点,但也只是一点点,如今能省去其中那些不必要的“水分”,纸张油墨什么的也能更便宜,再好不过了。
王书记也为他们高兴,只忽又想起一件事,笑道,“对了,今年的新生里也有敢拼敢闯的,这两天团委审批通过了一份校园刊号申请,也是做文学杂志,你们这前辈可要努力了,别被拍死在沙滩上。”
当年校园报的窘境,王书记可还历历在目。
江南闻言,自信一笑,“多谢您提醒,我们会加油的。”
正事说完,江南又和王书记、办公室的另几位老师闲聊了几句,便回宿舍了。
宿舍内,童夏的朋友们已经离开,江南看了眼,几人好像并未带走童夏分给她们的东西,不由替童夏松了口气,否则,事后去要回来,双方都难堪;不要回来,钱包就得大出血。
杨玲见状,笑道,“这是师岚拦下来的。”
师岚闻言,只冷冷解释道,“主人不在,擅自拿走就是偷,任谁都不会坐视不管的。”